赵太傅府
赵夫人沉沉叹了口气,再次劝赵娇娘,
“你啊,别再跟你爹较劲了,赶紧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这话似乎扎到了赵娇娘,她嘲讽笑了声,撇嘴道:
“我同他较劲?我怎么可能跟自己亲爹较劲呢?
好人家哪儿有那么好找的,又不是全天下的好人家都坐着等我随便挑。”
赵夫人从小看她长大,对她的心思自然一清二楚。
见她这般固执,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见母亲这般,赵娇娘微微低下了头,但又高高扬起,不服气道:
“我确实在同他较劲,我就是不想让他把我卖了去做人情,就是不想称他的意!”
说着,赵娇娘红了眼眶,心疼地看着赵夫人日渐憔悴苍老的脸庞。
几年前,哥哥还在世的时候,娘还很年轻很好看。
那时候外祖父的身子骨还算硬朗,舅舅还领着差事,长垣侯府的光景还算说得过去。
父亲虽然开始纳妾,但对母亲也还敬重,一家子在外人看来也算和和美美。
可随着哥哥意外去世,外祖父的身子越发不行,舅舅犯错丢了差事,长垣侯府一落千丈。
父亲就不怎么来母亲的院子了,母亲整日愁眉苦脸,以泪洗面,身子一日差过一日。
她作为家中嫡女,看着好像很受宠,但实际上爹不疼,娘没空爱,大多时候她都孤单的很。
只有去舅舅家,跟表哥一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她才会开心一点。
她想着,自己要是能嫁回侯府,将来找机会把母亲也接回去,那就不用再在家里受气了。
不曾想,表哥那么靠不住,最终把她坑的那么惨。
更想不到的是,父亲新娶的妾室,怀上了身孕。
大夫还说是个男胎,父亲高兴坏了,恨不得把那个跟她同岁的小妾捧到天上去。
赵娇娘知道,哥哥死后,父亲一直都想再生一个儿子。
一个跟哥哥一样出色,能让他面上有光,能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
不是跟那两个妾生下的儿子一样,蠢笨无能,懦弱自私,不堪大用。
可这么多年,父亲不管再娶多少小妾进门,宠幸多少丫鬟,也没人再怀上身孕。
不成想,今年刚过了五十寿辰,新娶的小妾居然就有了身孕,大夫还断定一定是个男胎。
这可把父亲高兴坏了,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未出世的小儿子身上,把算盘珠子都打到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身上来了。
小儿子还没出生,就想把她嫁给一个外地官员做填房,就为了给他那妾室弄个正经官家女子的出身。
这样,等她这身娇体弱的娘一病逝,就能把小妾扶正,堂而皇之给赵府换个女主人了。
男人一旦变了心,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赵娇娘替自己不值,替母亲不值。
当年若不是外祖父帮扶,父亲一个穷小子怎么可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
若不是父亲贪恋美色,一而再再而三的纳妾,母亲怎会伤心欲绝,一时没顾得上哥哥,使得哥哥被同窗撺掇,偷偷跑去赛马,出了事。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父亲先变了心,他们这个家才会落到这般田地。
但她一个内宅女子,就算再看不惯父亲的所作所为,又能做些什么?
不敢跟母亲实话实说,怕她受不住,病的更重了。
也找不到任何人求助,只能跑去找宋瑜,希望他能跟梦里一样,娶了她。
显然,宋瑜不愿意。
她又一次自取其辱,被人围观,然后把她做过的错事,又大肆宣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