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儿这话若是让外人听见了,定会觉得她狂妄不羁,不通人情世故。
做人哪儿能随心所欲,不受一点委屈。
便是遇到坏人恶人也该多宽容忍让,怎能动辄打骂,惹是生非,为了不受委屈,就任性而为呢?
尤其是面对亲人长辈时,更应该谦恭顺从,这才是身为晚辈的礼数。
可顾清晏却是个另类,他觉得胡秀儿每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才不会为了什么狗屁的礼教规范就委屈自己。
顾家想跟他划清界限,那就断了关系,别再来往。
让他主动上门示好,想也别想。
大伯父怎么了?
他爱回不回!
反正他也从没指望过他什么,以前不指望,以后也不指望!
“你说的太对了,你说你怎么那么聪明呢?”顾清晏忍不住轻轻拍了拍胡秀儿的脑袋,声音又甜又腻,顺带还不忘夸夸自己,“我眼光真是太好了!”
胡秀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顾清晏这忽冷忽热的疯癫劲儿,用胳膊肘将他抵开,没好气道:
“别影响我练字!”
顾清晏被抵开了也不恼,反倒凑过去,站在胡秀儿身后,看着她写字。
胡秀儿只觉得浑身难受,本来就写的费劲,被盯着都快不会写了。
“你握笔太用力了,这样写字会很累,你放松些。”
顾清晏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胡秀儿握笔的手,引着她继续写字。
胡秀儿觉得更难受了,他这样好像从后面抱着她似的,离得太近,他呼出来的热气都灌到她脖子里去了。
顾清晏见胡秀儿手腕僵硬的很,总跟他别着劲儿不配合,便握的更紧了些,
“你别太用劲,顺着我的力度,看看我怎么落笔。”
“那你别离我太近,我难受。”胡秀儿真忍不了了,扭头对顾清晏道。
顾清晏愣了下,这才觉得这个姿势有点过于亲密了,像是故意在占她便宜。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亲近她啊,刚才他真的很想抱着她亲一口,怕吓着她,才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不过她这么迟钝的人怎么突然变得敏锐了起来,难不成是开窍了,终于知道害羞了?
顾清晏稍稍抬起了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胡秀儿,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哪知胡秀儿抬手挠着脖子冲他抱怨道:
“你弄的我脖子好痒痒,干嘛非要离这么近?
我这张要是还写不好,我可不重写了!
你今天晚上真是奇怪的很,你大伯父回来这事儿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顾清晏看着胡秀儿,她微微皱着眉,嘟着嘴,脸上只有不满,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赧。
他气闷地松开手,臭着脸道:“我不是因为我大伯父,我就是看你写字太别扭了。”
呵呵,开窍?
铁树开花了她只怕都开不了窍!
这女人,真不知道她以前成过亲是真的还是假的,再怎么看,她对男女之情都一窍不通啊!
胡秀儿若是知道顾清晏心里这么想,定要狠狠啐他一口:
呸!跟恩人谈啥男女之情,以身相许都是耍流氓!
顾清晏不想主动联系顾家,可顾家这次却主动来找他了。
次日一早,顾大夫人突然来了勇冠侯府。
来的实在太早,顾清晏和胡秀儿都还没起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