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腿快点好,我想快点撤退。王辰的声音扯得长长的,懒洋洋的:“我是没关系,我的名誉比这两条腿值钱。”常青站在原地,这就是没的可谈了。王辰不是那种能听话的人。吃过早饭,她先给老太太那边去了电话,这个梦做的非常不对劲,加上昨天陶青澄的举动,常青没办法多想。楼下卖店的大爷说让常青稍等。过了好一会,盛老太太下来接电话了。“我就抱着试试心思打的,这个时间怎么会在家?”老太太有些憔悴,为什么憔悴,担心明安那病。那病是要命的,明安现在检查也不做,就每天听健康讲座,一说话就哪个教授哪个教授说了不是那样的,青澄现在和她妈之间……老太太昨天也想了,陶青澄这是有预谋的。这一次恐怕谁说什么都不好使了。盛明安也根本没有陶御达那两下子。“打电话做什么?”常青说:“……所以我的意思,你就别管了,之前的婚姻是姨妈和姨夫给选的,我姐也听话了,但是过的不幸福,现在还听姨妈的话吗?肯定不能够了,你说的太多做的太多,反倒是容易让我姐对你有意见。”老太太问:“你姐这样和你说的?”“她倒是没说,我自己合计出来的。”老太太:“自己选的路,就自己慢慢走吧,我是不管了,你一个我都没管好呢,哪里有力气管那么多人。”“没有,管我还是管的挺好的,你看我现在健康又开朗。”老太太在电话轻轻呸了一声,这孩子啊,从小就脸皮厚,特别擅长夸奖自己。“你别操心家里,好好回去上班吧。”“知道了。”老太太往路上回,就想着常青的话。现在就是让她管,她也管不动了,再说青澄那孩子和她也不亲,自己一个当姥姥的,管的多也不好。在陈暮终于滚出了陶家以后,盛明安非但没有觉得痛快,现在因为周晔,她快要气死了。周晔父母说是回去了,其实根本没有,和周晔租在一个房子里住呢,倒是他爸出去找了点活干,他妈就干在家里呆着,妹妹已经嫁人了,条件也就那样,不怎么好。周晔同居的那个女友据说给陶青澄打过电话,说是陶青澄得感激她照顾了周晔几年。这不就是套路。活脱脱的套路青澄,只有青澄这个傻子才会往里面跳。母女俩就因为周晔干了好几次,可每回陶青澄一提你坑我那么多年,盛明安就没话讲。陶青澄现在下班不回家,直接去周晔家,晚饭在周晔那边吃,周晔亲自给做,喜欢什么就给做什么。周六周末也不见人影,原本这家里现在就剩她们娘俩了,陶青澄这白天上班,晚上去周晔家,可老晚才肯回来,回来就睡觉,盛明安一个人就特别寂寞,她怕的就是形只影单,过去为什么叫陈暮住在家里,为的不就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有点热乎气。没人陪她聊天,她也不肯出去逛商场,对买衣服消费一类的活动都没兴趣,就盯着电视看,法制类的节目,什么谁家孩子离婚了呀,什么闹分财产,不然就是去老太太那去回忆陶御达,还在念叨着,如果陶御达能多活两年就好了。“青澄这孩子,现在就和常青当初一个样,被鬼迷了心窍。”老太太不愿意了。你说就说,提常青干什么。这说人不说短啊,再说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当着我的面说说就得了,当着常青的面别给我提,常青那是……那是那小子太会骗了。”老太太给常青找借口。那女人傻,肯定得有个理由,反正她不认为是常青二百五。青澄这情况另算。老太太也不明白陶青澄是怎么想的,周晔父母都没有退休金,而且没有医保,周晔这工作吧,到手的工资根本不够看,就那么一丁点,勉强也就应付个平时的花销,要什么没什么,找她图什么,这不是一目了然,可孩子愿意。盛明安还在气愤不停。“我肯定是不同意,我不管她怎么想的,她实在是要结婚,那我搬出来住。”老太太看着大女儿:“你不同意他们结婚,你让她搬出去住,你搬出来住什么?”明安不正面回答。她哪里能叫陶青澄搬出去住,她不放心也舍不得,自己回了娘家这里住呢,主要可以给青澄一些警告,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搬走,就什么都不帮你打点,我看你怎么办。老太太:“再说,你把事情稍稍好好想一想,她和陈暮过了这么些年,拖到这把岁数,她现在就想找个疼她的人怎么了?你也得考虑实际的情况。”实际的情况就是,陶御达没有了,陶青澄自己的工作是不错,但工资也就那样,想要找个完全听她的,有点困难。常青在电话里就劝老太太,过了那么多年不幸福的日子,没变态就不错了,她接触陈暮那么一小会,她就觉得生无可恋,她姐那叫过了多少年啊,是个男人就比陈暮强,就应该给祝福的。“妈,这个人不行,他什么前女友给青澄打电话,说什么她替青澄照顾了周晔几年,你听这话不像是故意讲的吗?这小子有心机……”老太太看看时间。“我和人约好去散步了,你要是不走,那就离开的时候帮我锁下门。”老太太撤了。这事儿她帮不上忙。常青回了沉江,果然就听说她姐和姨妈对上了,谁都不肯退让,特别是她姐的态度强所谓有的坚决,甚至放出来话了,自己全年的工资,她就是养周晔也养得起。爱情的魔力啊。常青摇摇头。“常青,有病人。”“来啦。”常青进了室内,对面的人转头,两方的视线这么一接触。诶呦,熟人。火车上遇见过的。老太太看见常青还挺热情的。“我们在哪里见过的吧?”人老了,记性就不是那么好了,瞧着觉得面熟,可记不起来是在哪里。老头儿用鼻子哼了一声,他明显是想起来了。“我们在火车上见过,下铺……”常青提了提。“对了对了,我就说,我在哪里见过你。”老太太觉得这就是缘分,你看来医院还能撞上熟人,这样就更好办了。“哪里觉得不舒服吗?”老太太讲着,自己老头儿这腿不是很舒服,想要找人针灸,可沉江这地本身并不是很推崇中医,也不是当地一家都没有,有的话,看的也不是那样的好,来这里也是打算瞎猫撞死耗子试试。常青离开椅子,她弯着腰。老太太讲着大概的病情,也不是说一直都这样,就前年突然变成这样的。“这病不能急。”“我倒是不急,也没觉得能治好。”老头儿突然扔出来一句。这话……说的太硬了,没办法接,接不住。这方面的病原本就是不好治,常青也不敢就拍胸脯说,她能治好。以前是有过这样例子的,她有很多看不好的病人。“你这人,这是讲什么呢,医生和你正常沟通。”又看常青:“不好意思,他这脾气古怪了一点,就是个怪老头。”常青摸摸鼻子。我们见过这大爷呢,就在常青这里看了三个多月,喝中药就喝了三个多月。每一次见常青,脸比都前一次更黑。耐性越来越少,没听说过,好大夫看三个月还不见效果的,他现在该疼还是疼,该难受还是难受。“你说我喝这三个月的药,我现在看见中药我就想吐,有点效果也是好的,可我怎么就一点都没感觉出来呢?你能治好吗?”老头已经给常青的头上贴上了标签,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