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每次去地里,明明不用绕路,也非要从牛二家的地头绕一圈。
要是正好碰上牛二,他一定会上前主动打招呼,还要关切地问一问人家的腿。
胡秀儿一开始没发现宋瑜的小心思,还以为他是真心关心牛二,只觉得这样的关心会让牛二有点尴尬,有点不舒服。
直到她发现宋瑜每次关心完牛二,走路都会轻快不少,才意识到他是故意的。
就因为牛二嘲笑过他走路一摇一摆像鸭子,他就能在人家腿瘸后,一连几年追着去嘲笑。
记仇到这种程度的人,胡秀儿两辈子也只遇到过宋瑜一个。
所以她怀疑宋瑜不是毫无根据,他那个人就是非常小心眼爱记仇。
被胡秀儿认为小心眼爱记仇的宋瑜,此刻正躲在会所屋里装病不出。
把外面那些借着登门道喜,想方设法打探他婚事的人,都扔给了赵信有。
不是他不讲义气,是他知道自己出面更难拒绝,毕竟他长的实在好看,那些替自家姑娘相看的,但凡见过他本人,就没有不喜笑颜开的。
他现在可是榜下捉婿的第一人选,他的试卷可是皇上朱笔御批的。
若无意外,他很可能会在殿试中拔得头名,成为大夏朝最年轻的三元及第状元。
有他这样一个人才出现在本朝,皇上脸上也有光。
所有人都知道他前途无量,围着他巴结讨好,百般奉承。
除了胡秀儿,那个女人非但对他依旧冷漠无情,甚至还想杀他。
一想到胡秀儿那晚冷厉肃杀的眼神,宋瑜就觉得自己真的病了。
心里发苦嘴里发涩,浑身没劲,吃不下睡不着。
这不是病了又是什么?
等到宾客散去,赵信有回到宋瑜屋里,一连灌了三杯茶,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些。
“下次你还是自己出面吧,我真是怕了这帮人了,一个个的都跟疯了一样,一个劲儿打听你的婚事。
要不是我拦的狠,我看他们都能冲进来把你直接捆去拜堂。”
宋瑜笑笑,不以为然,
“有赵兄在,他们不敢的,再说赵兄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捉了去不是。”
赵信有笑着点了点宋瑜,摇头无奈道:
“你啊,自己躲起来找清净,把烂摊子都扔给我。
不过,我也得劝你一句,你这年岁也不小了,真有合适的,还是可以考虑考虑。”
宋瑜淡淡道:“不急,我还未及弱冠,先立业再成家也来得及。”
赵信有皱眉,疑心宋瑜还是放不下前妻。
那晚宋瑜说是喝醉了,半路尿急就下了马车,糊里糊涂在别人家门口睡着了,所以才会回来那么晚。
可赵信有总觉着以宋瑜的谨慎,便是喝的再多也不至于醉到那种程度。
更何况他回来后就郁郁寡欢,吃不下睡不着的样子,一看就是心里有事。
赵信有可听说了,胡秀儿又回来了,不仅继续当她的勇冠侯夫人,还掌管了顾家的产业。
据说是得到了鲁国公的认可,现在不光侯府,连国公府的大小事务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鲁国公这是要把胡秀儿当宗妇的架势,就算没有封号,她在顾家的位子也算是坐稳了。
宋瑜要是再念念不忘,那可真是钻了牛角尖,自讨苦头。
但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宋瑜毕竟还年轻,年轻气盛,越是拦着反倒越执拗。
赵信有便没再提这事儿,而是转而跟宋瑜商量起拜见座师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