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绪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扶住高二娘的胳膊。
高二娘反手一把死死抓住王绪,用力一扯,把他扯到自己跟前,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
疼的王绪脸都皱成一团了,连忙喊,
“疼疼疼,夫人轻点,轻点,我耳朵都要被你给揪掉了!”
“你还知道疼?你还知道我是你夫人,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崽儿?
我还以为你光知道那个去了京城,几个月也不给你来一封信的好兄弟了呢。
你这个没良心的,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们,你非要把一大家子都害死了,是不是?!”
高二娘骂着骂着,自己先哭了起来。
把王绪慌的都顾不得疼了,就那么撇着头,用极其别扭的姿势,伸手去给高二娘擦眼泪,嘴上连连哄着,
“夫人莫哭,莫哭,都是为夫的错,为夫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夫人你快别哭了,顾着点肚子里的孩子啊。。。。。。。”
这一幕看的胡秀儿唇角上扬,看的顾清晏大开眼界。
权贵之家的命妇,就算再受宠,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揪丈夫的耳朵。
当然做丈夫的,也不会这么怂包,被自己妻子呵斥怒骂,还舔着脸一个劲儿哄。
都说床头教妻,那是宠溺。
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顾着点体面,不可对妻子如此纵容。
顾清晏摇头叹息,却看到胡秀儿眼中的笑意,愣了下,若有所思起来。
胡秀儿好像并不讨厌这种相处模式,甚至还有些喜欢。
想到胡秀儿在清河村时,风风火火的样子,想到她把砍骨刀狠狠剁进案板上,喝退众人,把那个傻乎乎的晏清河护在身后的样子。
顾清晏好像明白了,胡秀儿想要的是什么。
她向往的夫妻生活,大概就是眼前这样的情形。
不是相敬如宾,不是温和有礼,而是亲密无间,肆意张扬,毫不顾及外人的眼光。
意识到这点,再去看王绪,顾清晏觉得这个怂包也有点可取之处。
虽然蠢,但起码待人真心,哄夫人也有一套。
那就饶了他这回,罚他去帮着挪功名旗吧。
高二娘及时赶到,拦下了王绪,再无人敢阻拦挪旗一事。
孙泉亲自带着村中青壮,将功名旗挖了出来,锯成几截,装到镖局的大车上,立刻运走。
胡秀儿带着顾清晏,拿着镰刀,背着装满供品和纸钱的背篓,去后山坟地祭拜。
胡青河和安氏正带着狗娃在坟地清理杂草,他们平日里太懒惰,没用心打理,弄的坟堆都快被杂草淹没了。
被孙泉骂了一通,这才紧赶紧跑来清理。
安氏瘸着腿割不成草,就在旁边帮着把割下来的草扔远一点,免得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