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户强压着笑意,小声提醒,
“大人,粮仓官员马上就要到了,咱们总要给个过得去的解释。”
“呵,解释?”程淮南板着脸,没好气道:
“本官什么都不知道,解释不了,他们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夫人要!”
余户没忍住,冲程淮南竖起了大拇指,“大人高明。”
程淮南瞪了余户一眼,压低声音道:
“忍住,别笑,剩下的一半粮草,咱们还没要到呢。”
余户忙捏了捏脸,让自己也努力展现出郁闷恼火又无奈的样子来。
吴亮也被拖来跟程淮南他们对质,他抱着双臂站在旁边,看粮仓官员嗷嗷吼个不停,程淮南他们叭叭说个没完,无聊地揉了揉耳朵。
再掰扯下去,那位小夫人就跑远了,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程淮南和余户都是正经科考出身,尤其是程淮南在朝为官多年,若论吵架,朝中也少有对手。
以一对几,丝毫也不落下风。
余户虽然吵架经验不丰富,但好歹是个探花郎,学问扎实。
引经据典咬文嚼字起来,粮仓官员们听懂都费劲,更别提反驳他了。
一个说的不对,还会招来他嫌弃的白眼。
那种在学识上被深深鄙视的熟悉感,让一众靠着子承父业混上官职的粮仓官员们,都敢怒不敢言。
眼看实在吵不过,粮仓官员又把矛头对准了吴亮。
要是没有吴亮的兵马,那个勇冠侯夫人怎敢如此猖狂?
吴亮两手一摊,十分光棍道:
“我一个四品指挥使,怎能拗得过勇冠侯夫人?
她可是皇上亲封的巡察使,她拿刀横在脖子上问我要人,我怎敢不给?”
哪怕众人都知道吴亮这些不过是推托之词,可他一口咬死被胡秀儿逼迫实属无奈,众人拿他也没办法。
粮仓官员们气地嚷着要联合上奏,弹劾胡秀儿抢粮的恶行。
程淮南和余户也不甘示弱,表示也要连夜写奏折禀报皇上,河津粮仓实际存粮跟上报数目严重不符,广备粮仓官员监守自盗,私自挖掘地库。。。。。。。。。
还要命人把涉案粮仓管事都抓起来,明日随奏折一起送往京城,交由皇上亲自发落。
双方各执一词,又是一番争吵。
中间还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斗,余户年轻冲的太靠前,被一个粮仓官员一拳打到了脸上。
余户刚想打回去,就被程淮南一把拽住,赶紧小声提醒,
“快躺下,喊疼。”
余户心领神会,立刻躺倒在地,捂着脸喊个不停。
程淮南气地吹胡子瞪眼睛,指着打了余户的官员大吼,
“你们竟敢殴打朝廷命官,简直无法无天,本官一定要上报皇上,一定要请旨好好治你们的罪!”
打了余户的官员傻了眼,吴亮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算是看出来了,从京城来的这帮人,个个是戏精。
最终,程淮南靠着老奸巨猾占了上风,粮仓交出了五个管事当替罪羊,押送到京城受审。
至于剩下的粮草,他们一点也拿不出来,给了程淮南他们一沓欠条,让他们自己去衮州府粮仓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