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货的愣住,顾清秋咧嘴笑。
过了秤,发现混入不新鲜的肉足有三十多斤,胡秀儿看了看,居然还有两块脖子肉,不由冷哼一声。
真能糊弄,她要的是后腿和五花,再怎么弄错也不至于把脖子肉混进来。
分明是看顾清秋年纪小,故意糊弄她。
京城这帮肉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耻,什么钱都敢赚。
胡秀儿直接提起那两块脖子肉,扔到黑子的食盆里,拍了拍它的狗头,
“凑合吃吧,明儿再有人不长眼,我剁了他喂你。”
黑子甩甩尾巴,晃了晃它不久前被路老大夫接的假腿,闻了闻盆里的肉,打了个颇为嫌弃的喷嚏,把头扭了过去。
狗都不吃。
送货的脸上火辣辣,实在没脸再跟胡秀儿争辩,灰溜溜驾车走了。
顾清秋挽住胡秀儿胳膊,高兴道:
“嫂嫂还是你厉害,一下就把他给吓跑了。”
胡秀儿笑笑,生意场上就这样,不能太好说话,会被当成好欺负,狠狠打他一回,他才知道你不好惹,才不敢再动手脚。
提点了顾清秋几句,问了问作坊的情况,得知一切正常,每天的出货量已经逐渐趋于稳定后,胡秀儿放下心来,转而问起了她的酸浆。
顾清秋忙带胡秀儿去了地窖,地窖靠墙的地方摆了满满一堆大缸,一靠近就能闻到明显的酸味儿。
胡秀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酸味儿这么浓,酸浆的味道肯定好。
顾清秋也吃过酸浆,京城的人天热了喜欢吃酸浆,不管是用来煮汤还是做面,都很酸爽开胃。
不过那个味道可没嫂嫂弄的这么酸,坛子还没开封就这么大味儿,可想里面的酸浆有多酸。
胡秀儿做酸浆是临时起意,她偶然看到有人挑担叫卖荠菜,一时嘴馋就都买了下来。
蒸了好大一锅荠菜肉包子,吃了个过瘾,跟云雁她们感叹这种菜吃不了几回就要老了,老了就不好吃了。
忽然想到可以跟在老家一样做成酸浆,等到天热了没胃口,做上一碗酸浆面,别提多爽口。
还可以做酸浆豆芽菜,酸浆粉条汤,还可以拿去卖。
胡秀儿越想越觉得这个生意能干,就让明叔帮着收了好些荠菜,做了几十大缸酸浆。
京城本来就有吃酸浆的习惯,不过他们的酸浆要么是用绿豆汁发酵,要么是用芹菜或者萝卜缨拌面加温水发酵。
不如她老家用烫熟的荠菜,加面汤发酵出来的酸,汤清亮好看。
胡秀儿觉得丸子生意天热了礼盒就没法卖,作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酸浆分装成小罐拿去卖。
若是卖的好,那他们天热了就可以卖酸浆,天冷了继续炸肉丸,一年四季不得闲,一直有钱赚。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尝尝自己做的酸浆味道怎么样。
胡秀儿盛出一小罐酸浆,对顾清秋道:
“晚上回来吃饭,我给你做酸浆肉丝面。”
“真的?那我可有口福了,云雁姐姐说嫂嫂做的面特别好吃,大哥哥一吃一大碗,比平日吃的多多了。”
顾清秋高兴道。
胡秀儿愣了愣,她以为顾清晏饭量本来就那么大,原来不是吗?
回去路上,胡秀儿问了下云雁,结果云雁吐槽个没完。
胡秀儿这才知道顾清晏是个极其挑食,极难伺候,经常不按时吃饭,就算吃也只吃一点点,弄的御厨都不愿意伺候了,主动请辞的主儿。
胡秀儿大为震惊,她认识的顾清晏,完全不是这样的。
在还是晏清河的时候,他倒是表现出过挑食的那一面。
比如不爱吃内脏,不爱吃葱姜蒜,不爱吃肥肉,吃面的碗要好看,鸡汤上面不能飘一层油,他会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