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
郑小黑伸手去拉胡秀儿,紧张的手心里都出汗了。
胡秀儿没理郑小黑,反倒一把抓住了瘦老头,笑眯眯道:
“你带我去找吴爷,我把棋谱画下来送你。”
“小丫头,跟老头子耍这种心眼,你还嫩点。”
瘦老头手腕一翻,就要反扣住胡秀儿的手,哪知胡秀儿不躲不闪,任由他扣住,然后猛地一用力,再迅速后退一步。
瘦老头被扯得一趔趄,不仅没拿住胡秀儿,反倒被她扯的差点摔倒。
“您就是吴爷吧?”胡秀儿毫不畏惧,正对着瘦老头杀人般的凶狠目光,不紧不慢道:
“我姓胡名秀儿,他是我爹干儿子,我哥郑小黑。
我们找您帮忙办两张空白路引,您开个价吧。”
身份被识破了,吴爷也不藏着掖着了,冷哼一声,身子一旋,从胡秀儿手下挣脱,黑沉着脸道:
“老头子早就金盆洗手了,办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其他老头们已经冲了过来,将胡秀儿和郑小黑团团围住。
跟吴爷下棋的高个老头沉声警告道:
“你们若是识相就赶紧滚蛋,别仗着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跑到这儿撒野,这周围可都是我们的人。
只要吴老大吆喝一声,你们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猫儿巷。”
郑小黑忍不住冲上前,想保护胡秀儿。
胡秀儿却摁住了他,冲吴爷笑笑道:
“您老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惹事,是来求您办事的。
我这哥哥招惹上了一伙歹人,没法用原籍,求您帮个忙,给他办两张路引,我好送他去跑船贩粮。”
吴爷扫了眼郑小黑皴裂的手,和脚上沾了泥点的布鞋,再看看胡秀儿,挑眉冷笑道:
“看你穿金戴银,还以为是个有来头的,原来是个被人包养的,女子能有你这身手的可不多,可惜了。”
被误会成被包养的外室了,胡秀儿也不解释,又道:
“我是真心敬佩您老的为人,信得过您的本事和口碑,才特意过来找您——”
“你甭给我戴高帽,我不吃你这套,我且问你,你是听谁说的我住在这儿?”
“袁记酒楼掌柜他娘跟我们是同乡,我跟袁记酒楼有生意往来,在正阳街后巷开了家卤肉铺子,您老要是喜欢这口,我明儿就让小伙计送些过来给您老下酒。”
胡秀儿把自己的底儿交代的清楚,话也说的好听,吴爷的脸色不由和缓了不少。
但还是不想帮忙,能在内城权贵聚集的后巷开铺子,这女人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吴爷老了,不想再被卷进乱七八糟的事中去。
可胡秀儿不等吴爷开口拒绝,压低声音飞快道:
“吴爷,自古后浪拍前浪,浪头尖上博一场。您是金盆洗手了,可您这些老兄弟小兄弟呢?
他们可跳不出这个圈子,您结我这个善缘,真有用得着的我那天,我若有半句推辞,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吴爷眼皮颤了颤,这女人戳到他的软肋了。
西街这块地盘在他手里太久了,手下这些人都吃惯了养肥了,就算他三令五申,他们还是不肯收手把地盘让出去。
他老了,护不了他们太久,等他死后,西街肯定要乱一乱。
他不求别的,只盼着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能得一个善终。
只是,这个叫胡秀儿的女人,他能相信吗?
胡秀儿一动不动,任由吴爷打量,上辈子她能说动吴爷,这辈子她也能。
重生之后,胡秀儿一直本本分分,从没想过利用自己重生提前知道一些事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