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她跟顾清晏再睡一张床,她觉得实在不安全。
她现在的睡相太差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睡熟了会干出啥来。
顾清晏好整以暇,他就不信胡秀儿还能有什么办法,他已经提前把路都给她封死了,她只能跟他睡一起。
本来他觉得没名没分就睡一起容易让她被人看轻,还是等皇上赐了婚,正式完婚后再住在一起的好。
可转念一想,前路坎坷,希望渺茫,说不定过了年他就得揭竿而起,哪儿还有什么赐婚成婚。
他们能安安稳稳待在一起的日子可能没几天了,还是别浪费的好。
至于名分,他们早就成过亲了!
让世人都知道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流落在外时已经跟她成过亲了,那还有什么可嚼舌根的?
夫妻同吃同住同床共枕,天经地义!
顾清晏侧着身子支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胡秀儿苦思冥想,把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等她放弃,等她妥协。
却见胡秀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抚掌笑道:“我有办法了!”
然后就拔腿跑到外间,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顾清晏目瞪口呆地看到,胡秀儿居然把那张死沉死沉的黄花梨木软榻搬来了。
足有几百斤重的软榻,需得两个壮年男子一起抬才能抬起来的东西,被她跟搬桌椅板凳似的,轻轻松松搬进来了。
胡秀儿怕压坏毛毯,进了屋也没把软榻直接放下,而是继续搬着来回挪,直到放在了离顾清晏床边足有六尺远的地方,才满意放下。
她拍了拍手,抖了抖软榻上的小毯子,很是得意道:
“这个足够我睡了,屋里这么暖和,我盖个毯子也不冷,明一早我再把它搬回原位,神不知鬼不觉。”
完全没注意到顾清晏的惊愕,他知道胡秀儿力气大,却做梦也想不到她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看着软榻上铺的毛皮垫子,再看看被胡秀儿放平了当枕头的小靠背,顾清晏郁闷坏了。
力气大了不起啊!
顾清晏气的转过身子,臭着脸不理会胡秀儿。
哪知胡秀儿根本没察觉到顾清晏生气了,她自顾自躺下,舒服地踢腾了两下腿,闭上眼睛就要睡。
顾清晏忍不了了,翻身皱眉瞪着胡秀儿,“你睡在那儿挡着窗户了,我看着难受。”
胡秀儿傻了眼,都睡觉了还看啥窗户?
她睡个觉怎么就挡着了,怎么回了侯府,还变得这么难伺候了?
不过想到顾清晏腿受伤了,晚上睡觉会疼,胡秀儿便理解了,人身上不舒服的时候,是容易看啥都不顺眼。
她在东河镇躺床上养伤的那两天,隔壁的鸡多叫两声她都嫌烦。
既然让他不舒服了,那她就搬呗,反正又不重,再搬一回也不麻烦。
胡秀儿起身,搬起软榻,对顾清晏道:
“那我睡外间,你有啥事多喊两声,我夜里睡得沉,喊一声我可能听不见。”
顾清晏无语至极,瞪着胡秀儿说不出话。
你就不能放弃睡软榻,跟我睡床上?
你就非得跟我对着干?
见胡秀儿搬着软榻真要走,顾清晏郁闷坏了,忍不住抱怨,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睡一张床?”
胡秀儿愣住,扭头看着顾清晏委屈巴巴的脸,不由有些恍惚。
这一瞬,他和晏清河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