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全见胡秀儿迟迟未归,就跑去袁记酒楼找人,回来路上差点被人敲了闷棍。
好在李四全特别警觉,跑的也快,发现有危险就往大路上跑,还一边跑一边大喊,引来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胡秀儿听得心惊肉跳,她自己出点什么事都不要紧,她来京城就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来报恩的。
但是李四全要是出点什么事,胡秀儿可真接受不了。
人是她带来的,自然得全须全尾带回去,要是因为她,李四全有个好歹,她怎么跟李家人交代啊?
要不,还是让李四全回去吧。
那小子经过这一遭,也该知道京城的凶险了,应该不会再死心眼非要跟着她了吧。
胡秀儿正琢磨着,顾清晏就直接吩咐甲午道:
“派个人暗中保护李四全,别让他出事。”
胡秀儿愣住,甲午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立刻应下,又问顾清晏,“主子,周非白还继续关着吗?”
顾清晏淡淡道,“继续关,直到他求着你们开门为止。”
“是!”甲午领命退下。
胡秀儿听的不太明白,抓土匪头子来不是要问话吗?
问话不是要严刑拷打啥的吗?
一直关着算啥刑罚?
很快,胡秀儿就知道了这个关跟她以为的关很不一样。
她以为的关,就是找个空屋子把人关在里面,不放他出来。
而顾清晏的关,则是把周非白关到了一个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光亮的暗室里。
里面有水有吃的,足够一个人活七八天。
但是顾清晏还没见过有谁能撑过三天的,唯一一个撑过两天两夜的人,疯了。
一个劲儿挠墙,把自己的手指甲磨断了,手指头磨破了也停不下来,一会儿嘎嘎乱笑,一会儿大声哭嚎。
被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胡秀儿听得头皮发麻,顾清晏带她进了一间暗室,只待了不到一刻钟,她就觉得憋闷的不行。
原来在完全黑暗没有声音的地方,是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只会觉得自己一点点被吞噬,那种滋味很无助,很恐怖,比做鬼还痛苦。
她做鬼的时候还能在破庙里飘来荡去,能看到光亮,能追追苍蝇,撵撵老鼠,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见到个活人,听点外面的消息。
就那她都快被折磨疯了,恨不得引来一道天雷把自己劈个灰飞烟灭。
就算彻底消失,也比永远被困在一个地方,做孤魂野鬼强。
她很好奇这种折磨人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不打不骂不用刑罚,就能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好狠啊。
哪知顾清晏道:“是我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