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因为他跟自己长着一样的高鼻梁,鼻头有点翘,鼻梁上还有个小小的凸起。
爹说娘和她家那边的人都长着这样的鼻子,很好认,一看就是一家人。
爹还说大舅很疼她,她满月时的银手镯就是大舅亲手打的,大舅不仅会打首饰,还会刻章,手非常的灵巧。
在胡秀儿的脑海里,大舅是个心灵手巧很慈爱的人,应该跟爹一样个子高高的,身板直直的。
而不是跟现在这样,佝偻着背,瘦干干的一脸皱纹。
大舅跟爹一样大,今年才四十出头,怎么就老成这样了?
见大舅已经拿了柴火要回屋,胡秀儿忙小声喊:
“大舅!大舅!”
她的声音并不大,还被屋里的吵闹遮挡了些,可那个拿柴的男人,却立刻转头四处张望了起来。
那瞬间紧绷的身体,惊恐的表情,让胡秀儿觉得自己不是辛苦找来的外甥女,而是索命的恶鬼。
她原本那些个多愁善感,一下子都没了踪影,只剩下有点心凉的清醒。
“谁?”
晏大海警惕地看着四周,紧紧攥着一根长木柴,压低声音问道。
胡秀儿往上爬了爬,招了招手,“大舅,是我,秀儿。”
晏大海吓了一大跳,手一哆嗦,木柴掉在了地上。
多年未见,舅甥俩隔着一道门,相顾无言,气氛微妙。
胡秀儿看着晏大海,他脸色难看到在月色下都显得无比黑沉,眼神里除了警惕只有厌恶,没有丝毫见到亲人的惊喜。
看来二叔说的是真的,大舅举家搬迁另有隐情。
胡秀儿的心沉甸甸的,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道,
“大舅,我爹的棺材被人刨开,尸体被盗了。
我想找你问问,这事儿可能是谁干的?”
晏大海听到这样的事,居然一点也不惊讶,反倒讥笑道:
“你爹干了那种事,落得这个下场是他活该。
你既然没被牵扯,就该躲的远远的,少问少打听,兴许还能保住命。”
这话胡秀儿听着刺耳,心中很是不快,语气不由有些冲,
“我爹干啥了?他既没杀人放火,又没为非作歹,怎么就活该了?”
“我说了,你少问别打听,想活命就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