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刘忠奇和士兵们之间的怨恨,居然就因为这些胡女而一笑泯恩仇。刘忠奇血气方刚,家中未曾给他娶妻,猛然间坠入温丨柔丨乡,便乐不思蜀,闭门酣畅。
第二日中午,极端的狂喜退潮,刘忠奇躺在破床上,胡女趴在他胸口睡得正香。他睁着眼,想起叶长洲昨日受辱一事,愧疚涌上心头,心道:总得去看看殿下好些了没。
他想起身,又怕惊醒了胡女,便轻手轻脚想将胡女从身上抱下去。约莫是感觉到身边人醒了,那胡女径直一把搂住他脖颈,迷迷糊糊地撒娇道:“夫君,不要走。”
“我不走!我……我只是去看看昭郡王殿下……”刘忠奇瞬间气短,小声说道。
“嗯……”胡女慵懒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娇媚地道,“不要走嘛……你一走肯定就不回来了……”
温香软玉在怀,刘忠奇哪招架得住,心瞬间软成一滩水,被那胡女一把压在床上,红着脸解释道:“我不会的,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我不信。你去了肯定就不要我了……不要你去。”胡女撒痴撒娇,扭着不让刘忠奇走,水蛇似的双臂撕开刘忠奇衣服,又扑了上去。刘忠奇没办法,温香软玉下铁汉也变绕指柔,竟是生不出一丝力气推开她,便从了。
虽同住破庙,但东院西院泾渭分明互不来往。工匠们都是耕读传家的读书人,见不得东院那些无耻丧德的行为,几个人商量之下,竟然砌了一堵墙横在东西院中间,将叶长洲住处也围在了东院这边,与士兵们住的西院彻底隔绝开来。
西院的士兵们每日吃庆安国守卫送来的大锅饭;东院的工匠们白日出去教学,顺便采买食材,回到东院自行做饭。文绣坊的罗大娘烧得一手好饭菜,杨不易仔细跟她交代了叶长洲的饮食禁忌,她每日和侍女们便按照叶长洲的喜好为他做饭。
天渐渐黑了,杨不易为叶长洲打来热水,道:“殿下洗浴歇息吧,这才第三日,您身体尚在恢复,需休息好。”
叶长洲放下书,将小案上苦药汤子一饮而尽,起身去洗浴。杨不易伺候他沐浴,为他擦洗后背。
“殿下,您又瘦了。”看着叶长洲清瘦白皙的后背,杨不易一阵心疼,“早膳四个鸡蛋,一杯羊奶,您总说多,哪里多了,小的都能吃完。”
叶长洲坐在浴桶里,泡着热水,洗去一身疲惫。听着杨不易的抱怨,他不禁笑了:“哪能一口吃成胖子,慢慢来。”
那日叶长洲被常辰彦强逼吃下羊肉,虽经药物调理,但脾胃还是虚弱,完全没有胃口。杨不易一边为他擦洗一边道:“下次殿下出去,带上小人。”
叶长洲皱眉道:“带你做什么?好好待着,哪也不许去。”若被常辰彦召唤去,不知还要出什么事。杨不易一个孩子除了哭什么忙也帮不上,到时候还得叶长洲护着他。
杨不易却道:“如果有人要害殿下,我能帮殿下挡着!”
这单纯的孩子……叶长洲摇头一笑,道:“你就每日把屋子收拾好,我回来有热饭热菜就好。”他突然想到自己这几日思考的大计,正需要一个送信之人,便道,“对了,明日我有个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何事?”杨不易一听就来了精神。
“我要你乔装成工匠,跟着他们混出去,帮我寻个人。”叶长洲笑了下,对他道,“附耳过来。”
杨不易立即凑过去,叶长洲便对着他一阵耳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离开雁鸣城后,叶文月和常慕远在洛桑的家里住了下来。一是因为常如松派人在搜捕常慕远,现在贸然赶回沙岛绿洲有风险;二是因为叶文月身上的伤太重,不宜再舟车劳顿,需安心静养。
屋外,常慕远百无聊赖地拿着鞭子祸害洛桑家的花草,很快就将一丛上好的雏菊打得七零八落,落花满地。洛桑走过来,用庆安国语道:“王爷,朝廷的狗还在搜捕你,此时出去不安全。”
常慕远“啧”了一声,歪头想了一下,道:“正因如此,我才想快点离开。洪湖草场是常如松的地盘,在这里他想要捉我很容易;但我一旦翻过九霄山,到达长宇草场,便是天高皇帝远,那才是我的地盘。”
九霄山是一条天然的屏障,削弱了常如松对山那边的控制管辖。常慕远在长宇草场那边经营多年,有很深的根基,那才是他的大本营。洛桑想了下,道:“王爷若想立即走,我联络朝中那人,将王爷和公主平安送出去。”
常如松紧逼不舍,常慕远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即就回到沙岛绿洲,回到自己的部落,回到伊吉身边。可是一看那屋子,想到屋中人背上的伤,常慕远又犹豫不决了。
洛桑见他一脸落寞,问道:“公主还是不肯让王爷碰?”
常慕远苦笑一声,无奈地摸了一把额头:“碰什么碰,连裙边都没摸到。我还没靠近她,那床头的杯子就飞过来了。”
常慕远摸了摸胳膊上的淤青,垂头丧气,又拿着鞭子继续残害那丛花,将枝叶打得满地都是。
洛桑见常慕远一副倒霉相,忍不住笑道:“想不到叱咤沙场、天不怕地不怕的庆安国皇叔,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弄得束手无策。”
常慕远白了他一眼,叉腰怒道:“你厉害,你家母老虎昨夜发飙,是谁来求我去救火的?还敢嘲笑我。”
这虎背熊腰的汉子居然是个惧内的,洛桑讪笑,躲避着常慕远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那个……王爷要出城么?要的话,我立即去联络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