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郁寥寥几针就将一只留恋花丛的彩蝶勾勒的栩栩如生,水蓝色的丝线随着阿郁灵巧的手指在经纬纵横中来回穿梭,每一针都能如画,若微风细雨点滴间便已经为这彩蝶注入了灵魂。
大妃阿郁没有抬头,眼角含笑,眉宇中尽是温柔,轻笑道:“小皮猴也不知道现在干嘛呢,有没有闯祸,又没有调皮,寒儿虽说能力强,但总归是个男孩子,难免想不周全。”
“再说别看他一天到晚虎着一张脸,其实也就看着吓人,小皮猴可不怕他,从小到大哪次不是他纵着这泼猴。”
“三句两句阿兄,就能把这冷血将军给哄得找不着北。”
阿郁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也不知是随了谁,上蹿下跳每天都有使不完的精力。”
阿郁晃了晃自己有些酸涩的手腕,不由感叹岁月催人老,不服不行啊~
嬷嬷将煮好的川贝雪梨羹递给阿郁,轻笑道:“小公主年岁还小,活泼一点也无妨。”
阿郁执起汤匙搅了搅,嗤笑一声:“她那样的还算活泼一点儿,咱们兕国谁不知道,招惹谁也不能招惹她,她啊就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泼猴。”
“唉~有时候我就在想,当时是不是给这兄妹俩生颠倒了,明明是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怎生得这般不让人省心,这要是个男孩非得像她阿兄一样一年到头长军营里。”
嬷嬷为她捏捏有些酸涩的肩膀,不以为然的说道:“其实小公主皮实些也好,咱们兕国的女儿从来就不是柔弱的菟丝花,女儿家强势点日后也省在夫家受气。”
阿郁‘噗’的笑出声来,她真是不知道嬷嬷是不是对那丫头有什么误解,从哪看出来那泼猴是个受气包,“嬷嬷,您可真有意思,谁要是给那皮猴儿气受,那他一定是没遭过小丫头的毒打,我从不担心阿好日后嫁人能受委屈,相反我倒有点儿同情日后娶她的人,好日子可是要到头喽~”
“那丫头不是个闷声吃亏的性子,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小丫头是个恩怨拎得清的,重感情却永远都不会被感情束缚,更不会因为谁而改变自己的本心。”
“她啊,就像草原上的荆棘顽强又倔强,我倒真想看看最终是何方神圣能让她收心。”
“什么收心啊~”
闻见其人先闻其声,兕仲神采奕奕逆光而来,阿郁见他来了就吩咐嬷嬷,“给君侯盛碗川贝雪梨羹润润喉。”
兕仲见阿郁精神头不错,就连一天政务带来的烦闷都清减许多。
阿郁将晶莹剔透的汤羹递给兕仲,“你这两天只顾着忙军务,火气大喝碗汤羹润肺去火。”
兕仲平日里最讨厌那些甜甜腻腻的汤啊,羹啊的甜食,连受伤都不皱眉头的君侯大人,此刻就像遇见多苦恼的难题一样,两道剑眉呈一种诡异的形状扭曲着,惹得大妃失笑出声。
“哈哈哈~亏你还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甜食,说出去谁信啊~”
兕仲心虚的摸摸鼻子,“怕?笑话,我兕仲这辈子有怕的事吗?”
“我就是觉得一个大男人还吃这些娘兮兮的,谁说我就怕了。”
兕仲接过玉碗,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在阿郁看好戏的目光下木着脸喝完整整一大碗甜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