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血的残阳见证着草原上的杀戮,这一幕就在长生天的眼皮底下上演着,可是为何没有天罚去阻止这人间悲剧的发生呢?
人们不曾因为作恶而遭过天罚,那么又岂会因一个虚无缥缈的精神信仰而畏缩,他们不会惧怕那根本就只存在神话里的神迹。
左庶王看了眼蘸火就着的大汗,硬着头皮开了口,其实要不是负责巡逻的人一直都是他的部下,他也不愿意现在冒头,毕竟这会儿就是先打出头鸟。
“大汗,据我调查,事发之时正是巡逻交接的时候,发生只在眨眼间,就连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更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
“呵呵,你的意思我北疆这是遭到天罚了?”岱钦的声音冰冷,眼神里平静至极,不过那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黑漆漆的眸子像是看不见光明的深渊。
左庶王闻言身子不由一颤,暗自叫苦,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是他愿意的啊!
可是看着已经临近崩溃边缘的可汗,左庶王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仔细听他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大可汗是长生天的天命之子,是北疆守护神,怎么可能有天罚之说!”
此时坤沙很想笑出声,可是这个场合实在不合适,想不到嚣张跋扈的左庶王还有做狗腿子的天赋。
不过看见上面面沉如水的男人,坤沙顷刻间就明白了,这就是人性,别管是多大的人物,拥有多么显赫的身世,只要是人就懂得趋利避害。
要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迫于淫威不敢言不能言了。
“是么?只可惜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奉承之言,我只想知道粮仓到底是怎么回事,敌人是谁?”
“要是本汗没记错,负责巡查粮仓的人是你的部下吧。”
汗王眼神冰冷森然,那骇然的样子简直要把左庶王给送走。
他现在实在是怕,多少年了他没再见过大可汗这样的眼神了,那是野兽在准备嗜杀的狂欢前的宁静。
左庶王不敢直视他,只能咬牙承认道:“禀大汗,没错,负责巡逻的人是我的部下,我已经让人将他看押起来了。只为了方便大汗查问!”
说完左庶王就把头深深低下,那恭敬地样子让岱钦一时间有些憋火,就像一口郁气无处宣泄一样,许久只听他冷哼一声,说了句阴阳怪气的话,“看来你还真是尽职尽责,连人犯都给我准备好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呢?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汗是在怀疑这里面有左庶王的手笔。
众人神色各异但在此刻却宁愿当哑巴,他们才不会放着这么一个看戏的好机会给‘同僚’开罪。
都说同行是冤家,他们这些氏族别看平日里一个个都像至交好友一般。可是暗地里都恨不得对方赶紧倒台,毕竟少了一个可以与他们瓜分利益的对手不是?
这样的局面左庶王何曾不知,官场上的凉薄无情他比谁都清楚,没有人是真正的朋友,甚至往往就是你所认为的朋友恰恰也是最后给你致命一击的人。
他现在只希望大汗能够相信自己的‘清白’,毕竟天底下怎么会有人在自己的负责范围里出这么大的差错,除非是脑子进水了。
岱钦敛下眸子里审视的神色,“带人上来!”
左庶王闻言低着头,眸子里的流光一闪而逝,恭敬的回了句,“是!”
“把巴丹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