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其中的一部分。』这孩子老是和人隔着一道墙,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即使费劲全力,他也很难去跨越这段距离,窥知他的心事。沉稳不是不好,他只是不希望这孩子独自承受一切,把所有的话都闷在心
,该有个人能帮他分忧解劳。『大半是为了青露。』但愿她能。
「妈看过她吗?』樊御军有些讶异地侧回头。
『糟就糟在她没看过,就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到现在他还无法理解芷云讨厌青露的原因。其实这几年他已经越来越不了解芷云在想什麽,只能寄情花朵。
『妈对她的印象不好?』从父亲遗憾的口吻,他早已听出答案。
『你呢,你对青露的印象如何?』樊老爷突然怀着莫名的希望,希望奇迹能出现。
「你们怎麽会谈到她?』樊御军没有回答,对他们的动机起了纳闷。
『一种因缘巧合。你对她的印象好像不错?』樊老爷锲而不舍。御军内敛不似子奕滑头。长相俊美的子奕永远不怕没女人,他会去追求他所要的;御军却只会保持生疏的距离,远远地观察她们,像在筛选或找寻些什麽,其结果往往是全然的漠视。他和子奕最大不同点是,他不用去追女人,她们就会自动找上门,这也是最让子奕气愤和不解的地方。
正因为御军向来不会主动去争取什麽、要些什麽,上帝才会替他安排好一切。
『不会特别的不喜欢。」他诚实的回答似乎略带了一点保留。
『铃音呢?』樊老爷突然问。
『她是小孩子。』樊御军有些明白他们另一个僵持不下的因素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樊老爷释然地松弛了紧绷的神经。这表示青露还有希望,御军根本不会选择铃音。
『我要你和铃音结婚。」樊夫人冷若寒霜的声音蓦然窜出。她站在门口,泛着冷笑的容颜无半丝偷听的愧色,除了阴郁还是阴郁。
『芷云,不准你胡闹!』樊老爷无法遏止他的怒气。
『御军,你听到我的话了。』她绝对不让老头称心如意,即使因而牺牲御军的婚姻,也在所不辞。
『你越闹越不像话!』樊老爷拍桌而起,盛怒的老脸被逆行的血液涨红。
『当初你娶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是哪种人了。』樊夫人僵直背脊,高傲如皇后地扬高下巴,不屑踏入不属於她的天地
。五年前,他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的珍玩房除了他喜欢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不在受邀之列;她知道其中包括了自己。她不会觉得受伤也不会觉得难过,更不会不顾尊严地触犯禁忌来羞辱自己。
『爸,当心血压高。』夹在战火频仍的暴风圈中,樊御军置之事外地安抚父亲,不为任何一方辩解。『御军……』樊老爷抓紧儿子,眼眶发红,哑地低求,『你千万不能听她的。』御军
太顺从芷云了。她老是以心脏不好、不能受刺激为由处处牵制御军。他能容忍这麽多年,无非是不想让夹在中间的御军再受伤害,没想到芷云得寸进尺地以为他怕了她。
『我白有打算,你不要担心。』樊御军放柔了脸,轻轻扶起父亲。『时候不早了,你该上床休息了。」『房间在隔壁而已,我可以自己来。』他的笑容没有半丝由衷的喜悦。樊老爷心疼不已。
『御军,我在起居室等你。』樊夫人不打算善罢甘休,她当着樊老爷的面冷冷撂下话,才心甘情愿离开。『御军……』樊老爷极为担心。
『别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不好,早点休息。」樊御军拍拍他枯瘦的手背,沉着地抚慰完便走了出去,留下忧伤满怀的樊老爷。
性倔、不服输的芷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樊老爷沉重地跌进椅子,抱着发疼的额头,颓丧难过……
在水晶灯映照下,金碧辉煌的起居室越见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