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你似乎认识这个金丹长尊。”彦周说道。何止认识,仇恨不共戴天。老者没有回答,但他的表现就已经证明了,他说:“李尚年是不可能知道朝丘藏着妖邪之人,晚降岛离朝丘那么远,中间山川不断,他就是要管也会管离他近的广陵,而不是与他毫无瓜葛的朝丘。”这之中一定有隐情。彦周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想说他动机绝不是朝丘藏匿妖邪一说。”老者嗯了一下,道:“道庄自古以来承接神界桑池,其门最擅八卦占卜,星宿推演,九宫地穴风水,能窥无数天机,打击朝丘不过是个幌子,李尚年一定是算出了什么,或者是有了足够吸引到他的东西。”“那他为何还要抓一些不相干的人,完全多此一举,他可直接将目的放在朝丘上面,其他一概不管。”彦周说道。老者摇摇头,“你不明白,这是李尚年一贯的行事风格,他做事谨慎至极,心思甚重,只有扩大无关事情,才会把其他人的注意力转移走,接下来他才好做自己的事。”放出整顿的花头,其他仙门专注自家,忙着自家门前扫自家雪,谁还管其他。这是无疑是一种计策。彦周见识多了这种尔虞我诈的设计,心里毫无惊叹,他不在乎世上一堆所谓的修仙门派勾心斗角,翻天覆地地闹,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他也没兴趣。他不想知道李尚年搞得什么鬼,目前的话,自己对着老头和李尚年曾发生过什么倒是产生了一丝的兴趣。“你好像很憎恶李尚年,他偷了你的东西?”老者眼带锋刀,四目一视,刀光剑影,仿佛血雾弥散。“灭门之仇,永生不忘。”老者歇了一会,毫无遮掩地把那些前尘往事翻出来,割肉放血地说一遍。他面生痛,拳头捏的发青。听了他一番讲述,彦周大概了解了原委。老者名长微,本是道庄之下自成一派,名曰北落,此门以占星为技,修的是天地灵术,其力来源于日月星辰,草木山川,泉泉之音,清脆透析。北落桃李少,挑选严格但也看缘分,收进来的弟子出身不同,但大同小异的造诣高,灵根妙,心地善良,只是唯一的缺陷就是寿命短,大都逃不过三十而立,便死于各种各样的方式。只有长微作为长微心悟太早,得道飞升,寿命无常。自爱徒死后,他经常一个人坐在树下对着一壶茶发愣。有时想象着还是那时候,身边转着几个毛头小孩,时而追逐打闹,时而凝神屏气,认真听讲。树头的花开过好几个年轮,树下的石桌从一尘不染到落叶覆满,那群有说有笑的少年们只剩一道剪影留在那一方天地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