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太医皱眉,显然这话很不好说。
“宋太医但说无妨,我没什么避讳的,反正你们王爷也不在。”宋太医伸手抓了抓头,道:“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或许是中毒的原因,您这脉象跟怀孕的女人很想,起初只是隐隐约约并不明显,这几天这脉象越发清晰了。”
宋太医几乎不敢看安阳衡的脸,给男人诊断出喜脉,他这庸医得庸到什么程度,“这可能真是中毒的关系,安阳当家不用在意。”
安阳衡淡淡一笑,嘴上道:“那还真是有趣,这事别和你们王爷说,不然他又要大惊小怪,你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京城,虽然是些宫闱秘事没闹得人尽皆知,却也还是要帮你们王爷避避嫌!”
宋大夫点点头,笑着应了转而道:“安阳当家,你今天吐了可能是这些天进补的东西吃的太勤,肠胃消化不了,我一会会跟王爷说,这几天多给你做些清淡的东西。”
安阳衡应了声好,垂头说疲了,便闭上了眼睛。
宋大夫收好了东西起身离开,出去寻司徒毅。
趁着司徒毅和宋大夫说话的功夫,袁天钻进了屋子,看着床上静卧着的人,道:“我知道你没睡,是怀上了没错吧?”
“嗯”安阳衡应了一声,头微点了一下,“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这是命中注定的,我啊,可是不想,不过老天是公平的,我和他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你的心里有我们,”袁天坐到坐到了安阳衡床边,把手放在了安阳衡的肚子上,手正好握到了安阳衡停在小腹上的手,继续道:“未来的十几二十年,你是我一个人的,现在你帮他生个孩子,也算是扯平了。”
安阳衡睁开了眼睛,盯着袁天的脸看,“能让他知道吗?”
袁天扯着嘴角,“能不能你自己很清楚,如果他知道了,你说,他可能和你断上十几年吗?”
安阳衡闭上了眼睛,脸上没有一点生气,“今天就走!”
“好”袁天看着安阳衡脸色不好,心里有几分吃味,心想如果是自己和安阳衡分开,衡是不是也会如此,但转瞬看着安阳衡毫无生气的脸,又不禁心疼,这一心疼,也就不计较这些了,叹了一声道:“我原本是想让你多在司徒身边待上一段时间,谁知到小家伙这么急着,唉……”
“一切都有命,都是注定的,我和他注定只有这么长的时间。”
“你自己跟他说,还是我……”
“我自己和他说,”安阳衡叹了一声道:“帮我叫他进来。”
袁天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岂料已开门就见到了他要去叫的那个人,袁天和司徒毅面面相觑,司徒毅的脸色黑的跟涂了墨似得,袁天并不知道司徒毅已经走出来了,但是看着司徒毅的脸色,就知道司徒毅只听了后半边,没听到前半边,佯装窘迫的咳了一声给司徒毅让了位置,让司徒毅进去。
安阳衡听袁天那一声咳嗽,就知道司徒毅早就在门口,强撑着晕眩从坐起身,看着走到他床边的司徒毅,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司徒毅眼里那慢慢的悲伤,他看上一眼便如同刀绞。司徒毅看着安阳衡,冷声道:“你今日就要走。”
“嗯”
“是啊,要救出来的人,已经救出来了,我这个交易的人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毅,话何必这么说,咱们三个之间到底往日的情意还……”
“往日的情分在不在,你都没拿我当过内人,若不然你也不会现在就要走。我和你,你还是想没有关系。”
安阳衡垂头,“我和你不可能保持那种关系,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就算你们两个都不在意愿意不顾世俗的眼光和我在一起,我们这样的背景,在你皇兄看来是多大的威胁,早晚……”
司徒毅愤然的打断了安阳衡的话,“我皇兄不是那样的人,别拿这个当借口。”
安阳衡垂头,“真的只是借口吗,你皇兄或许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我安阳家从来都是皇帝眼中的一块肥肉,安阳家传承数代,我不能让他在我手里毁了,我们就这样吧,如果早知道你是皇家的人,我一定不会和你相交,如果那样,现在也不会至于如此……”
“别说了,既然你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那以后咱们就再也别见了,也省的您后悔。”安阳衡的一番话,让司徒毅伤透了心,无论发生了什么在他心里那些三个人朝夕相伴行侠仗义的日子都是他心里最美好的记忆,现在却成了他最在意的那个人最想要抹去的,他的心里怎么能好受,司徒毅冷冷的说着,便转身往外走,“安阳当家,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送您了。”
安阳衡垂头,觉得泪从眼角滑下去,还能怎么样呢,他和他注定只能走到这,孩子你爹在恨我。希望这恨不会是一辈子……
101、番外:含饴弄孙
所谓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有相聚就会有分离,何况是早就遇见的分离……殷红色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圆滚滚的今红色太阳,在一层薄雾之中,缓缓的往地平线下走,德王府的后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一个很平常的车夫,这都不是司徒毅的安排,是袁天在司徒毅和安阳衡交谈的时候出门找的吗,这车夫是早就等待京城里接应的安阳衡的手下之一,木松。
安阳衡穿着一身白走出了门,身上披着白色的皮裘,病了一个半月,安阳很的身形越发单薄了,大衣里面都是空荡荡的,走路也像是一步三摇,像是一阵风就能垂到似得。袁天跟在司徒毅的身后,两个人都是两手空空,来的时候便没哪什么东西,离开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带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