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温阮清没想到客厅有人。
一身卡通珊瑚绒睡衣的老人正板板正正的躺在沙发上。
双手交叠在胸部以下,嘴里不停的呻吟着,一声接一声。
以温阮清的视线,看不清老人家的脸,但能看到满头白发。
钟意正坐在旁边,环着双臂一副无语到不行的样子。
正想问陆晏辞是谁,就听男人慢条斯理的出声,
“您这又是闹哪出?”
老人家长叹一口气,尾音颤到好似很虚弱的样子,
“哎哟,我的意意啊,爷爷不行了,要先走一步喽。”
“这人老了,本就身体不好,还被人大半夜从被窝里抓起来,本就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这会儿哪哪都不舒服,爷爷不能继续陪你了,要先走一步了。”
钟意:“……”
温阮清睁着眸子一脸懵逼的看向陆晏辞。
原来是中医大拿易老先生。
合着陆晏辞说昨晚找中医给她针灸,是找的易老先生啊?
她何德何能啊?
钟意无奈的扶着额,“差不多行了爷爷,阮阮还看着呢,您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
易老先生又长叹一口气:“我的丧事就从简吧,我向来不喜欢麻烦,后事也就简单点,要不然你也累,本来你爸妈也没给你留个兄弟姐妹,这从小一起长大那几个又是不中用,尤其是陆家的某个土匪。”
陆晏辞慢条斯理出声:“前两天拍了个紫砂壶,本来想着孝敬一下您,看来您也是无福消受。”
闻言,易老先生‘腾’地一下做起,“我有!”
速度太快,吓了温阮清一跳。
老先生脊背挺的那叫一个直,精神矍铄,哪里有半分不行的样子。
哪怕是今天的她,看着都没易老先生精神。
陆晏辞勾了勾唇,“别了吧,您不是都要丧事从简了嘛,也玩不了几天了。”
“你个龟孙子,有没有良心?!”
“老子大半夜被你的人从被窝里抓起来扰了清梦,都要神经衰弱了,你连个诊费都不掏?”
看陆晏辞没说话,易老先生又躺回去,一通呻吟。
嘴里各种念叨。
大概都是些拐弯抹角骂陆晏辞没良心的话。
陆晏辞就那么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才让人拿了匣子过来。
易老先生看到匣子的瞬间,再次从沙发上弹起,赶在陆晏辞之前夺走了紫砂壶。
眯着眼细细打量过,两眼逐渐放光,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行,那我就勉强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