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瑞慈当年虚弱的身体,突然开始到处探寻,语焉不详地调阅,似乎发现了什么,而后沉默着死在夜里。
他想起云瑞慈去世前最后写下的东西,不是遗嘱,而是一首诗。
【……你将比我坚韧卓然。
你未续我生命,未承我梦想。你是陡然而生的神智,你是你自己。
你在我生命之后,去更远的光景。】
难怪,难怪应彬在和他相处的时候,总是唯唯诺诺,总是追求他和妈妈相似的地方。
本来妈妈是知名作家,孩子也未必要子承母业,应铉海以为应彬这么执着于像妈妈一样做作家,是因为爱妈妈舍不得妈妈,是因为遗憾于妈妈的死亡,想继承妈妈的遗志,完成妈妈未竟的梦想。
……原来不是啊?
原来是因为心虚?原来是凭此拽着爸爸的心绪,让爸爸不要从这样的伤害里走出来?
“他说的是真的?”应铉海声音低下来。
“那时候你才六岁,你会那么做吗?”
……会那么做吗?
应彬在应铉海的目光下,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他不想失去妈妈,真的不想失去妈妈……可他也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
应彬也是喜欢妈妈,爱妈妈的。喜欢带他去游乐园的妈妈,喜欢给他买玩具的妈妈,喜欢漂亮优秀到所有小朋友都羡慕他的妈妈。
可为什么这样的妈妈想不要他呢?
当时的应彬未必多么懂得,可他知道一点,他不能走,他不能离开,他不能失去好多好多的东西。
他没受过穷,甚至不知道穷是什么感觉,可要他把手里的东西拿出去,他是不肯的。
带着天真残忍的恶,那种小孩子不被社会规训教育的最开始如同野兽般的直觉和执行能力,叫他下定决心。
没关系的,只是叫妈妈少吃点药而已。没关系的,只是让妈妈补充点儿钙片而已。
他没有想什么。他只是个想让妈妈少吃点药的乖孩子,只是心疼妈妈吃那么多药,天真地想让妈妈不要那么痛苦的好宝宝。
对吧。
路澄知道应铉海会去查,看着应铉海沉默片刻,掏出心脏药吃下,才能勉强继续呼吸。
他站起身离开了。
他不再去关心应彬的任何事情。因为他将由他当年贪图的,亲自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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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澄刚见完爸爸,江鹤这边情况也不好。
他正和爸妈吵架。
爸妈的态度是很明确的:“一只狗而已,扔了就扔了,丢了就丢了,你发什么疯?”
江鹤大叫:“是你们说让我吃个饭后多住几天的,我的狗我一直看得很好,你们扔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