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子得信儿赶紧,见宋凤兰手绢上果然是一口血污,她是知道那句老话的,“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纵然命长,终是废人。”一时也慌了心神,“大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宋凤兰歪在炕上,凄然道:“爹爹去了,从今往后我是无依无靠了。”说着泪水一时就止不住了。
广袖是跟着宋凤兰去晨省的,自然知道头尾,和宋婆子一说,宋婆子大吼一声,“欺人太甚了。”
这时,外头的管事急急进来禀告说是有皇后娘娘口谕。
从霍老太君起,都觉着意外的,唯有袁瑶笑道:“算着日子,也该来了。”
现在府里的男主子都上衙门去了,只余一干女眷。
女眷们在霍老太君的带领下,到仪门外跪接口谕。
只见一位身穿品级不低内官服的内监,手捧玉戒尺,面南而立,扬声宣道:“霍门宋氏管束无方,令妾室官氏无德无行,不堪为表,赐玉尺一柄,以正歪风。”
霍老太君顿时觉着前途无望了。
因皇后这口谕,明着训斥的是宋凤兰,实则是在说官陶阳,特别是那句“不堪为表”,无形之中就将官陶阳打入了永不可成外命妇之列。
一个被皇后定性为不可成表率的人,又如何能得诰封。
而宋凤兰,虽被训诫了,可官陶阳这辈子都不能翻身了,被训她也心甘情愿的。
这一番的峰回路转,急转直下,让宋凤兰觉着,这是元国公在天有灵,保佑她了。
袁瑶回濉溪院后,对着窗外道:“这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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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陶阳是妾自然没资格听口谕,只等霍老太君回来才迎了出去,有心想问皇后到底颁了什么旨意,但见霍老太君面色不佳愁眉苦脸的,官陶阳最后也就没问出口来,只得扶了霍老太君到炕上歪着去了。
也躺了好些时候,霍老太君才缓过神来,只精神还是不济,可看官陶阳的眼神莫名的越发可怜了起来,口中欲言又止的,只余下叹息不止。
官陶阳正奇怪之时,外头丫头报了,“杙大奶奶和众位姨娘过来了。”
怎么又过来了?官陶阳警惕得很,立时转身让奶娘将俍哥儿带进里屋躲一躲。
霍老太君如惊弓之鸟般道:“这早晚她来做什么?”才罢,就见宋凤兰捧着一柄玉戒尺进来了。
那玉尺自然是方才皇后所赐的那柄了,宋凤兰有皇后所赐之物在手,就是霍老太君不想见也拦不得了。
霍老太君不但拦不得,还得下来接。
宋凤兰领着霍杙一干侍妾过来蹲身一福,“老太太安。”
霍老太君也让她们起身后道:“皇后训示的,知道你是委屈的,一大家子老小都要你照看的,身上事儿多,难免就有照顾不上了的,这些家里头没有不知道的,你不用来告罪,也不要太多顾虑,好好打理好府里上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