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嵘才舒了一口气,便感觉怀中的少年哼唧哼唧着往他的身上蹭,方砚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磨蹭着,柔软的头发顺着衣领钻入,滚烫的呼吸喷在裸露的皮肤上,引起阵阵颤栗。顾嵘顿时浑身一僵,僵硬着低头朝少年看去。被药效影响,方砚已经理智全无了,之前他还强忍耐着,不愿意让许文静碰自己,可现在顾嵘一来,他就立刻放松了下来,更没有一点戒心,一下子,占据了他的大脑,让他本能地做起了最能让他舒服的选择。这可苦了顾嵘了。他苦笑着喊了一声:“砚砚?”方砚浑然不觉,仍然还在哼唧哼唧着往他的身上蹭。顾嵘又喊了几声,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可怎么办才好。顾嵘全身僵硬,任由方砚本能地在自己的身上蹭,连原本放在方砚身上的手都移了开来,丝毫不敢碰他,却也不敢推开他。他总不能去给砚砚叫个人来吧??先不说砚砚还是个处男,这人要是来了,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啊。要是让方恪知道了,恐怕能直接生吞了他。顾嵘愁死了。只是问题已经近在眼前,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纠结了。顾嵘对这种药了解的很,看砚砚刚开始还能认出他,估计药效也不是很大,只是对于一个小处男来说实在是太强劲了一点,但也只要发泄出来就可以了。顾嵘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伸了过去…………“咚咚”“砚砚?”顾嵘站在卫生间门口,轻声地道:“你洗好了吗?”“……”里面一声应答也没有传来,只有水声停了下来。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卫生间紧闭的门才总算是打开了。方砚脸蛋通红,连带着耳朵和脖子都是通红一片,他现在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头更是低得低低的,丝毫不敢抬起头来和顾嵘的目光对上。经历了刚才的一切,饶是顾嵘平时脸皮再厚,这时候也觉得有些尴尬。他盯着方砚头顶的发旋看了一会儿,很快转过头,咳了一声,强装镇定地道:“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回去了。”方砚没有吭声,沉默地点了点头。两人之间一句交谈都没有,气氛十分尴尬,从包厢里出来通往停车场的路上,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别说对话了,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两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之中,谁也不敢主动开口,生怕会触及到对方的自尊心。顾嵘连自己的来意都忘了,满脑子都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回忆了一会儿,本尊就坐在旁边,却是怎么也回忆不下去了。顾嵘打开了车载音乐,柔和的声音才车内静静地流淌,才总算是缓解了一些车内的尴尬。沉默地将方砚送回到了方红花的小区,顾嵘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只是一抬眸,对上方砚的目光,顿时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伸出手挥了挥,权做告别,很快又开车离开了这里。顾嵘一路风驰电掣,几乎开车了飙车的速度,以极快地速度回到了家中。一进门,他就立刻往楼上走,连中间顾老爷子想要和他说点什么,他都没有理会。顾嵘坐在窗前,没有开灯,闷闷地抽了一晚上的烟。直到天光乍亮,他才摁灭了最后一根烟,带着满身尼古丁味,给方恪打了个电话。嘟嘟声响了好久,方恪才总算是接了。“大清早的,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顾嵘恍恍惚惚地道歉:“对不起。”方恪:???求证“大清早的,连鸡都还没起床,你忽然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一声对不起?”方恪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困顿地道:“这连晨练的时间都没到呢,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是抢了我的客户?还是让我家破产了?”“都不是。”方恪摸到床头柜上的眼睛戴上,只感觉额头青筋直冒,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睡梦中忽然被叫醒的火气,耐心地道:“这又是出什么事了?”“……”顾嵘却什么也没有,啪地一下挂了电话。方恪瞪了眼睛,又放下手机,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屏幕,确定是电话已经挂断了,才气急败坏地将手机扔了出去。“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只是他已经被吵醒了,自然也睡不着了。方恪只好在比平时更早的起床洗漱,他拖慢了速度,等出门时,却还是和平时差不多的时间。可等他到了约定好的地点,等了又等,怎么也没等到顾嵘的身影。方恪只好自己晨练,绕着小区跑了几圈,他最后跑到了顾家的门前,按响了门铃。“你说我们少爷?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公司有事。”顾家的保姆道。方恪:“……”方恪小声嘀咕着往回走,这顾嵘该不会真的是抢了他客户吧?还是想要阴他一把,内心过不去,特地提前跟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只是方恪到了公司里,问遍了公司上下,也没有听说哪个重要客户被抢了,更没有听到哪里出了什么大问题。他的这个困惑,却是怎么也得不到答案了。而另一边,方砚也几乎是一夜未眠。他只感觉自己被莫大的羞耻包围,一回到家中,他就立刻钻进了被窝里,连脑袋都没有钻出来,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就要无声地尖叫一声,一晚上辗转反侧,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样直上直下,过了一晚上,心情都没有平复下来。这样的方砚自然错过了平时雷打不动的晨练,甚至连早起都没做到,直到方红花觉得不对,才急忙过来敲他房间的门。“砚砚?你今天不上学了?”“花妈妈,你帮我请个假吧。”方砚躲在被子里,闷闷地道:“我今天不去学校了。”“请假?请什么假?”方红花几乎是立刻就警觉了起来。被店里的小姑娘提醒之后,她就立刻冲到书店里买了一堆关于心理学的书,昨晚看了好久,更是去网上找了一堆例子来,她可是见到了好多例子说,说是还有人因为性取向的事情不被人接受,还得了抑郁症的!方红花将抑郁症的症状回忆了一遍,再和眼前养子的状况一对上,即使有再多的不相似,她都硬生生地掰成了相似之处。这可就大事不妙了!方红花不敢勉强他,应下来之后便小心翼翼地出了屋子,一关上屋子,她就立刻火急火燎地跳了起来。方红花给自己的小姐妹方母打电话:“大事不好了!你今天再来一趟绿野,我有重大的事情和你说!”“又有事情?”方母灵机一动,“又是关于砚砚的?”“没错!是关于砚砚的!”方母立刻答应了下来,两个女人迅速达成共识,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这边,方红花忧心忡忡地出了门,方砚也陷入了自我厌恶之中。他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呢,轻易地就着了许文静的道,不但被许文静骗了,甚至还被她下了药,要不是顾大哥不知怎么的找到了他,说不定他就被许文静……了呢!方砚恨恨地捶了一下床铺,然后又很快脸色爆红,嗷呜一声,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他……顾大哥……他……最后还是顾大哥帮他解决了……!当时他被药效侵蚀了意识,连理智都没了,要是能够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好好控制住自己,不会给顾大哥添麻烦的!可惜等他回过神里之后,事情就已经发生了。也不知道顾大哥会怎么想他。方砚沮丧的想。他对顾大哥的这些心思,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顾大哥是直男,顾大哥什么都不懂,如果不是为了帮他,也不会做这种事情。顾大哥可不是同性恋,当然也不会乐意碰一个同性的那个部位,心中一定是很厌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