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酣睡纹丝不动可不代表不会咬人。“若真是王家,这笔账日后还有的算,他不仁休怪我们不义,只是如今的事情如何处置,京兆少尹性格正直,这事只怕是要到太子耳边的,若是太子抓住机会,只怕……”杨安谨慎说道。这半月来,杨家对太子频频发难,搅乱太子阵脚,让他们无暇关注海山的事情,现在太子只要抓住杨家把柄必定是要杨家好看的。“也许事情还没这么糟,毕竟那把佩刀还不知在哪里?”有人头发花白的人谨慎地说道,“若是我们自乱阵脚,只怕会入了王家的圈套,不如静观其变,等待京兆少尹的决定。”“如何不糟,佩刀依照现在形势看来不是在王家就是在太子手中,这几日洛阳事多,定是他们搞的鬼。”有人急吼吼地说着。在座的人或多或少都牵扯到杨家所密谋的大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杨家出事,一个个都逃不开关系。底下人七嘴八舌地讲着,也不是是谁抱怨道:“依我看,海家也有些问题,之前嫡女和公主殿下纠缠不清,当初海山死在家门口也不知,竟然是被路人发现,这才把事情抬上明面,现在运个尸体回洛阳都闹出这么大事情,首鼠两端,不堪重用。”杨沛祁眼睛一凝,紧抿唇角,恶毒之色爬满满是皱纹的脸颊,一直沉默不语观察他的杨安突然心底一颤,忍不住低声说道:“舅舅三思啊。”“不必多言,自己闯的祸就得自己兜着。”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加更开心吗,有没有高考的小伙伴啊,哈哈哈,恭喜你啊,解放啦!!!海家倒台海家终究是倒了,速度快到令人措手不及,海山的尸体直接放在京兆府,案子也直接是少尹审理,太子特遣出千秋公主作为协助审理,更是钦点不少长安城官员坐在堂下旁听。少尹战战兢兢,下面的人只有跪着的海富贵比他官小,其余人平时用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大堂上,案子进展得出乎意料得快,海富贵老实配合,言明海山只是听闻海召病了所以才进长安城探望,至于死亡原因则是喝酒喝多后和人发生争执,不小心被刺伤的,运回洛阳的想法也是海召自己想的。这番对话和第一次上堂时完全不一样,事情所有问题都已经被海家一力承当下来。少尹犹豫好久也没胆拍下惊堂木质疑,倒是一旁的时于归坐在一旁,果断质疑着:“尸体腐烂程度如此严重,你们海家……供得起如此大量的冰吗?”夏天冰块可是抢手货,宫内的冰块都是由尚物局统一到四大冰窖中调取分发,贵勋之流自家也都自辈小型冰窟,而众多普通官吏需要冰时大都要去专业地方采办,哪怕冰块并不便宜依旧是供不应求,尤其今年夏天来的特别早,冰块的价格被炒得火热。海家最大的官不过是海召的从四品上的司农少卿,一年俸禄连三百石都没到,平均下来每月也不过二十五石,除了日常开支和阖府支出便所剩无几,如何能供得起如今市面上越发畅销的冰块。海富贵连连摇头,直呼不知道。时于归似笑非笑地看向少尹不经意说道:“这可真是一个问题,这钱总不能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吧。”这话的潜台词是要深挖海家罪证。底下人面面相觑,少尹虽然办过不少案子但都是偷鸡摸狗,最厉害的不过是仇杀案,今日一下子担着如此重的事情,脊背都弯了不少。“这事也是难为冯少尹了,本宫这里倒有一帮手。”时于归扫过堂下众人,琉璃大眼微微眯起,嘴角带笑,眼睛冰冷。“顾侍郎乃刑部司侍郎,办过不少大案重案,是个仔细人,有人和少尹一起办案,本宫也就放心多了,海家毕竟是大英官员,可容不得一点差错。”时于归毫不遮掩地把顾明朝搬上台面。她像是抓到一条大鱼的尾巴,非要把整条鱼拔出来才肯罢休,有人神情惶惶,也有人露出庆幸的神情。少尹不得不连连点头,嘴巴发苦,顾侍郎出现就代表太子正式介入海山一案,如今圣人不在,太子监国,海家出事,只怕事情是要闹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顾明朝雷厉风行,不过十日就揪出海家更多的问题,案头的卷宗高高垒起,比人还高,京兆府挑灯夜读竟然整合出八大罪状。大英法规讲究牵连,只要和海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都被扣下盘问,连齐国公也牵扯入内,为此不少官吏被拉下马。一时间大英人心惶惶,和海家有过牵连的恨不得闭门不出。顾侍郎之名,令人闻风丧胆。“……闹市骑马撞伤百姓为一,内院收容□□被拐女子为二,收藏军中要器玄铁石为三,侵占良田大肆提税为四,欺侮民女强征佃户为五,与民争利低价开铺为六,楠木屋顶僭侈逾制为七,结党营私拉帮结派为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