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大英正四品以上官吏没有这类特征的人,底下将领繁多加上卫队长,每年只统计名字从不上报画像,且未安排过入长安述职,具体是何模样,也尚不知悉。”在太子监国后,郑莱与詹事府一起分管军中事物,对这种事情一向记忆深刻。一直沉默不语的长丰开口说道:“这个黑痣人卑职倒是有所耳闻。”长丰一直跟随时于归身边,常年不接触军中事物,是以听到他这么说,时庭瑜露出疑惑的神情,好奇地说道:“你怎么认识他?”“倒也不是认识,从别人口中知晓一点。”长丰冷静地说着,“当日刑部大牢被烧之前曾抓过一伙小混混,其中一个小混混因为半路醒悟脱离了他们,因此活了下来,后来他交代那群负责搬运被拐卖的人中有两个头目曾和一个黑痣瘦小眯眼的人接头。”长丰记性极好,王二麻子当时无意中说的话,虽然当时不曾留意,但这几日黑痣的特征反复出现,便唤醒了他的记忆。他想起半月前时于归和顾明朝在刑部分析梁瑞时,也曾说过这个事情。梁瑞有个接头人也是黑痣特征。依照他们提供的种种线索,顾侍郎最后把黑痣和玄铁石连在了一起。这事原本只是一个猜想,顾侍郎一直在暗中观察如今自由了的梁瑞,但梁瑞一直安分地呆在径山寺,和小夏安稳地生活在一起。“梁瑞也曾交代过他的接头人,也是黑痣特征,而且梁瑞还提到过玄铁石,顾侍郎曾经猜测,这个黑痣之人和玄铁石有关系。”长丰继续说着,当时这个词只出现了两次,且前后内容都格外惊奇,导致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那里,他也是听到后来顾明朝和时于归对梁瑞所说事情,进行重新推测时,才发觉这个黑痣之人并不简单,除了神秘便是和珍贵的玄铁石连在一起。“接头人。”时庭瑜淡淡重复着,“他说过他在仓口县当县令时,一直有个人在指挥监视着他,也是他发现了他和张武的秘密,导致张武有了接触玄铁石的机会。这个人倒是神秘,郑莱去查一下这人,看看军中是否有这人的痕迹。”“让洛阳的探子注意凤仙山,之前不是早就传闻开出了一个铁矿,查一下他们产量和流向,我有种预感,杨家要出大事了。”时庭瑜揉揉额头,之前时于归曾抱怨杨坚多了一把玄铁石佩剑,导致她心里痒痒的,原本只是以为只是小事,如今杨家派系的人接二连三出现这种珍贵的铁矿,这种不寻常的动向,让时庭瑜心中警觉。朝堂种种牵扯颇多,之前杨家极力不让别人开采凤仙山上的铁矿,原本以为只想中饱私囊,如今看来也是另有他因。几件事情联系下来,细思极恐。郑莱闻言退下,长丰依次退了出来,两人在门口对视一眼,皆露出沉重的表情。一把由玄铁石打造的改良刀具,不论从哪里看都非常怪异,事情又是发生在洛阳,洛阳乃杨家根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威胁太子的地位。两人神情格外凝重,向着门外走去,还未出宫门便看到顾侍郎匆匆而来,神情焦灼,一反平日沉稳的模样。“怎么了?”郑莱拦住顾明朝问道。顾明朝一看便是快马疾驰而来,衣衫凌乱,脸上还带着汗珠,脸颊泛红,他眉目紧绷,唇角抿起,风雨欲来之模样。“海山死了!”长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毕竟半个时辰前,他们还看到过醉眼朦胧的海山,长丰打晕他拿了佩刀便回了东宫,而顾明朝回了茶馆去找时于归。“什么时候?在哪里?”大殿内,时庭瑜猛地站起,吃惊询问道。顾明朝摇头。“就在我和长丰将军打晕车夫拿了佩刀的原地点,是路人报的案,如今京兆府尹已经抬着尸体回了衙门,等待刑部仵作前来验尸。现在街上传得沸沸扬扬,尸体一刀贯穿心脏,生前无挣扎痕迹。”屋内两人面面相觑。“海家呢?人是从他府里出来的,又死在距离海家不远的巷子里,杨家定是要问责他们的。”时庭瑜冷静说道。人定然不是顾明朝和长丰杀的,海家脑子有坑才会杀了目前唯一的靠山,而海山刚回洛阳,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平日里深居简出,根本不会招惹到谁。那谁会好端端在海府门口杀人,且那里行人不少,不少卖货郎都会经过这里,在这里动手怎么看都不是明智的选择。“毫无动静,目前海召亲自出府去了杨府,大门紧闭谁也不得外出。”“那是谁?”时庭瑜没料到海山会被人杀死,一时间也有些怔仲,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会不会是杨家人,杨沛祁生性多疑,既然认为海家不忠,海山见了海召便会背叛杨家,便借机杀了海山,除了不安分因素又杀鸡儆猴警告海家。”时于归匆匆赶来,推开门时听到时庭瑜的话,提出一个大胆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