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六爷家的五郎君从洛阳回来了,今日被家主宴请而来。”海五郎君其实算是海家的旁支的嫡系,出了五服,基本上与在长安城的海家一族不联系,但按理他身为旁系,回长安后是要自己上门拜访家主的,但这个海五郎君深受杨家信任,直接在洛阳当差,是杨公的跟前人,比海召还要体面,尤其是这次海姝瑶差点牵连了海家,害得海家失了颜面,如今位置被宋家顶走,那讨好海五郎君便是最紧要的事情了。不过海五郎君气势凌厉,腰间形状怪异的佩刀和瞎了一只眼的造型,一直让海姝瑶有些害怕。他的模样明晃晃地写着见过血,杀过人,气势悍得很。“算了,扶我去休息吧。”海姝瑶懒懒地说着。蝶儿扶着她躺下,等海姝瑶气息绵长后,一直带笑的面容顿时冷了下来,盯着床上陷入沉睡的海姝瑶露出阴冷的笑来。海家宴请海山的消息很快便摆到时庭瑜的案头,他看着那个消息,对着下首的顾明朝说道:“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顾明朝正在翻看洛阳县志,一旁趴着睡得面色潮红的时于归,一本书盖在她面前,只露出头顶黑色的发旋。他闻言接过陈黄门递来的纸条,脸上露出笑来:“海召坐不住了。”海家本就是依靠杨家起家,现在被杨家厌弃,当日杨大上门的事情早已被有心之人知道,如今海家在杨家面前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如今宋家才是最新的看门狗。太子殿下利用海家人急迫的心理,找人无意间透露给海召,海五郎回长安的消息。果不其然,第二天海召便亲自下帖请了海五郎入府一叙。“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行事,这个海山性格沉稳,威逼利诱未必可行,若是严刑逼供又会打草惊蛇。”时庭瑜问着下方的顾明朝。顾明朝笑说道:“海山从杨府回来便一直大门不出,我想看他的佩刀也一直无从下手,这才让太子帮忙,借海召把人引出,宴酣酒醉丢把刀应该不过分吧。”时庭瑜闻言,拍着桌子笑道:“果然是朵黑心莲花。”这动作略大瞬间惊醒了时于归,时于归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哥哥说顾明朝是黑心的,嘴巴不高兴地嘟囔着:“你是骂人还是夸人呢。”她揉着眼睛,睡眼惺忪,抓起手边的书,清醒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县志把洛阳吹得天花乱坠,活像人间仙境,比父皇大寿时那些酸溜溜拍马屁的人还催人睡觉。”时庭瑜见她清醒了,抱着书一脸嫌弃的模样,打趣道:“都跟你说无聊得很,何必跟过来,裤腰带都没你跟得紧。”时于归龇着牙,斜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法啊,有人形单影只,自然是看什么成双成对的就浑身不得劲。”这话题一进行下去只怕得没完没了,夹在中间的顾明朝急忙说道:“太子不如借个高手给我,也好让我去守株待兔。”“长丰!我借你长丰,你要去哪里玩……办事去吗?带上我啊,有事我还可以帮你出谋划策。”时于归不等太子回答,积极响应,兴高采烈地说道。她利索地站起来,把书扔回到椅子上,拉着顾明朝就要往外面走去,嘴里说着:“既然有事不如就早点出门吧,哥哥手下的人都很忙的,长丰就不一样了,闲得很。”无辜躺枪的长丰膝盖一疼,僵着脸不说话,殿内的时庭瑜又气又急,深觉时于归的胳膊肘大概是弯不过来了。正在他谴责没良心的妹妹时,时于归的脑袋从门后探了出来,她眨着大眼睛,天真无辜地说道:“我要去办案子呢,柳姐姐给我做了衣服没空去拿,哥哥可以帮我拿一下吗,对了,老太太也有些风寒,哥哥最好带个太医去看看。”“哎,柳姐姐又要给我做衣服又要照顾老太太,太辛苦了!”时于归唉声叹气地说着。时庭瑜愣了愣,心中的波澜还未起便看到时于归促狭的眼睛,脑海中的念头立马被打散得一干二净,没好气地挥挥手说道:“走走走,看着真是碍眼。”时于归笑眯着眼,一步三跳地跑到顾明朝身边,摇头晃脑,高兴地说道:“我们去哪?”“先不急,我已叫葛生看着了,今日城里来了个苏州来的戏班子,公主要不要去听听。”顾明朝提出建议。“去去去!”时于归连连点头,眼睛盯着顾明朝,大写的沉迷美色,公私不分。听戏的人很多,但顾明朝早已经订好包厢,二楼的隔间是用竹子一排排细细捆起来充当墙壁的,又可以隔绝视线,又有一点的私密空间,并且竹板子不透热,如今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这间包厢着实是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