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立春姐姐叫我跟着你。”阿瞳贴着顾明朝的大腿,小声拒绝了。“立春?她答应你什么了,我能给你十倍。”时于归耳尖,立马财大气粗地补充道。阿瞳身为一个乖小孩,另投阵营的事情可做不出来,可是他又想,他长得这么快,铁剑会不会马上就不合手了,两厢对比后越发烦恼,最后诺诺地说不出话来。“她答应给你剑了吗?”顾明朝对他向来细心。之前教他读书习字,没想到阿瞳榆木脑袋,连自己的名字都学不会,写得比狗爬还难看,这才歇了心思。前几日看到他屋里有几根木棍,这才知道他在自学剑法。阿瞳看着顾明朝,眨眨眼,低下头,非常有心机地想着:这可不是我说的。时于归眼睛一亮,直起身子,大方地说道:“千秋殿内有一组剑,是前朝巨匠为自己小儿子打造的,他小儿子身量奇高,市面上所有的剑都不符合他的手感,所以他父亲特意为他从七岁开始到二十岁打造了七把剑……”时于归慢吞吞地说着,话停得极有技巧,眼睛瞟向阿瞳。果不其然,阿瞳眼睛发亮,不由自主地靠近时于归的方向,想要听得更清楚。时于归大眼闪着诱惑的光芒,继续加大筹码,像是举着一块肉的打猎人引诱猎物跳入陷阱:“而且我可以让长丰教你。”谁也没想到,时于归话音刚落,阿瞳眼睛瞬间暗了下去,脑袋躲到后面,继续抱着顾明朝大腿。时于归脑门上冒出大写的疑惑,不信邪地补充道:“长丰可是大内第一剑客,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阿瞳脸上依旧一点兴奋的模样都没有,嘴里嘟囔了一句,时于归没听清,顾明朝倒是听得明白,一时间忍不住笑了出来,阿瞳哀怨地看着他,扣着他的衣服不说话。“他觉得长丰将军太凶了,不合适。”顾明朝憋笑,阿瞳的委屈已经赤裸裸写在脸上。时于归解方巾的手一愣,猛地拍着腿大笑起来,阿瞳吃惊又委屈地看了公主一眼,深受打击地垂下头。“不适合?合适啊,你们太合适了,别说了,我晚上带你去拜师。”时于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毕竟之前有个二十几岁的大将军还一本正经嫌弃阿瞳胆子小。那里不合适,人凶配胆小,可不是天造地设。阿瞳皱脸,不高兴地揪着顾明朝的衣服,嘴里委屈地嘀嘀咕咕着。顾明朝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算了,阿瞳不喜欢也学不进去。”时于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顾明朝,摇头晃脑地说着:“慈父多败儿,说得真没错。”刚一进门的时庭瑜闻言吓得一个踉跄,眼睛忍不住朝着时于归的肚子瞄去。屋内三人因为这个动静统一看向门口,动作整齐划一得让时庭瑜看得脑壳疼。“哥,你来这里做什么。”时于归脸上笑意未消,扭头,疑惑地问着。时庭瑜站在门口,恢复平日里冷静的模样,板着脸看着时于归。“叫你回宫都不回,可不得亲自来找你。”时于归撇嘴,正打算上前,突然觉得嘴巴还有点难受,便又站在原处不动,假装不经意地重新系上方巾。“我有事啊,不是说了,有事让黄门来找我吗?”时于归振振有词,毫不心虚。这态度简直伤了太子殿下的心,他自然不能说自己是反应过激,一听说两人独处就吓得抛下一堆政务,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是正事,别胡闹,跟我回宫。”时庭瑜也是满心不好意思,没注意时于归奇怪的动作,只是反复强调着。时于归见太子不像为了把她诳回来在撒谎,便想了想,语气惆怅地说道:“那行吧。”她看向顾明朝,眼神遗憾,语气惋惜地说道:“那我走了,本来打算去找静兰的。说好去吃她做的豌豆黄。”顾明朝笑了笑,神情温柔,低声说道:“明日静兰便会进宫,我让她带点入宫。”时于归高兴地拍拍手,眼睛闪闪,一旁的时庭瑜看得牙酸,但还是出口提醒道:“明天不上课,我已经通知安师他们了。”时于归的眼睛终于从顾明朝身上拔下,艰难地移到时庭瑜身上。“怎么取消了,也没人和我说。”时庭瑜没好气地说道:“叫你来,你不来,如何和你说。”时于归一听就知道太子殿下开始生闷气了,连忙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大眼睛扑闪扑闪着,委委屈屈地说着:“哥,我是真有事。下次一定早点回来。”她眼尾下垂,可怜兮兮地看着时庭瑜,眼底的小红点都黯淡着,无精打采。时庭瑜咳嗽一声,点了点她的额头,想着:时于归平日被拘在宫内,难得出来,自然乐不思蜀,毕竟还小。这么一想他脸色缓和不少,心平气和地说着:“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