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你觉得长离督主怎么样?他正常吗?”
谢元愣了一瞬,扭过头来哭笑不得地说:
“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他太正常了,所以显得不正常了吗?难得有个正常人,你想点儿人的好吧。”
沈留祯摇了摇头,说: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一个边境督主……说句不好听的,全国最歧视汉人的鲜卑人,恐怕大多都在这些军镇里头。他为什么对咱们两个素未谋面的汉人这么友好?我倒是希望他冷淡一些,我才能觉得安心。”
谢元站住了脚,有些无奈地看着沈留祯,半晌说了一句:
“你这算不算是反向歧视?鲜卑人里头还不能有一两个正常人了?你看陛下不就挺好的吗?”
谁知沈留祯却挑了眉头说道:
“你以为陛下一开始对我就这么好吗?他一开始也是看我各种偏见不顺眼,后来相处的时日久了,患难之中才有了信任。这样才是正常的。”
倒真是有些棘手
谢元沉默了一会儿,问:
“即便是他是装的,他能干什么呢?难不成他还能派兵围杀了咱们?他怎么想根本没有什么要紧吧?”
沈留祯听闻,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
“除了明枪还有暗箭呢,那可说不准在什么地方就给你一击。”
谢元眸光闪动,似乎在思索,过了一会儿说道:
“这种事情还是你想吧,想出来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正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远处一阵激烈的吵闹声。
不同于这里各种胡人的语言,是正经的汉语和一个当地口音的在吵架。
在这军镇里头,这种情况实在不多见,谢元连忙紧走了几步,往骚乱处寻了过去。
沈留祯紧随其后,两个人拐过了一个街角,就看见右手边的胡同里头排着长队,队伍里果然都是她中部大营的兵。
而胡同的尽头是一个简陋的草棚,草棚下头站了一个满脸皱纹的鲜卑老头,正在用蹩脚的汉语喊叫:
“没有钱你来换什么马掌?!”
跟他争吵的是一个汉人骑兵,牵着马的缰绳,怒气冲冲地道:
“是你们督主下令可以在军镇各处免费换马掌,要钱你跟你们督主要去!管我要什么?!!”
“给钱!没钱不给换!”老头子十分硬气地顶了回去。
那名汉人骑兵憋得整张脸通红,委屈愤怒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想忍,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指着那个老头的鼻子说道:
“老子也是魏国中护军的一员,凭什么不给我换!我今天就换定了,要不然就砸了你的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