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累,我剑都使得出豁口了,回去还得换一把。”
石余恒嘉仰着脸,正好可以看见谢元在他眼睛里头倒着的身影,周围暗下来的天色,让她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灰色,可是明明这么阴暗的颜色,谢元在他眼里,好像始终都是暖的。
他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只觉得心脏又控制不住的悸动了起来。
他连忙收回了目光,看着深蓝色的天幕沉默了一会儿,心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说:
“你知道吗?我们鲜卑人做的铁器很厉害,比南朝的都要好,回去我送你一把刀,砍多少人都不带卷刃的。”
“不用了,”谢元说,“我使剑使惯了,重量刚刚好能用得上劲儿,又不太费力气,你们的刀有点重,不太适合我。”
石余恒嘉听闻,猛地坐了起来,扭过身子看着她,认真地说:
“剑也行,我找人另外给你打,什么形都无所谓,关键是用什么样的铁,锻造用多大的火候。”
谢元听闻,将目光从远处的人群处收了回来,有些诧异的看着石余恒嘉。
石余恒嘉突然间不找她的茬了,她反倒有些不适应了,还这么执著的,认真的,甚至是温柔的,非要送她东西。
这一刻,谢元突然间就想起了沈留祯对她说过的话。他说,石余恒嘉对她有男女之情。
骑虎难下
“怎么了?!你那是什么表情,怕我害你还是怎么着?!”石余恒嘉见谢元皱了眉头,顿时怒了。
听他这一嗓子,谢元却松了一口气,勾起唇角笑了出来,很是坦然地应了声:
“行行行,回去再说。这么好的事情我怎能不接?你放心,你要是忘了,我还会上门去讨。”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探路的斥候突然急速跑了回来,马还没有停,翻身就从马背上溜了下来,到谢元的跟前单膝一跪,抱拳道:
“统领,前方三十里发现蠕蠕人骑兵四千人左右,看旗帜应是相王述标达的人的,正向这里行进。”
谢元和石余恒嘉一听,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谢元单手压在佩剑上,昂首看着远处,抿着唇眸光闪动。石余恒嘉走到了她的身边,说道:
“要不要派人去打声招呼?如果他们能帮忙,咱们就能轻松一点儿。”
谢元没有吭声。
轻点人数已经完毕,赵念有收了信心,走到了谢元跟前禀报说道:
“将军,咱们还有一千八百三十四人,三十六人受了伤。箭矢还剩六百八十支,多余战马五十八匹。”
谢元扭了一下头,神情有些凝重,然后对着石余恒嘉说道:
“你觉得那个相王述标达可信吗?我不信,我宁可绕开他,也不想跟他打照面,赌他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