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府的大堂之中。
灵秀被提审到了大堂上跪着,可是廷尉大人却迟迟不来,一众衙役只好准备好了站在大堂上,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列队两旁,干等着。
为首的一个衙役因为受不了这天气的阴霾,等着等着便打起了哈气。
谁知他这一打,竟然像是传染了似的,引得一众衙役一个挨着一个的,哈气连天打个不停。
除了灵秀一直低着头跪着,沉默地像是一根木头似的,其余人竟然没有一个幸免的。
终于,领头的衙役忍不住了,他收回了自己捂嘴的手,面目狰狞的张着嘴又打了一个哈气,说道: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在后堂睡着了吧?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还不来?我去催催他。”
说着他握着腰间的佩剑,一路小跑着往后院去了。
而这个时候,廷尉大人周长庚举着手中的烛台,在自己的房间里头来回的转悠,一边东看看,西摸摸,一边不住地唉声叹气,几乎要哭出来。
他脑子里头不停地回想着跟沈留祯对话时的情景:
他当时震惊地问沈留祯:
“为什么烧我的房子?廷尉府那么多房间,烧大牢烧柴房都可以,为何要烧我住的地方?烧了我住哪儿?”
当时那个厮轻描淡写的模样,配着他那张精致的、惹人爱的脸配在一起,真是恨不得让人给他一拳:
“你的房间里头没有别人,烧了也没人看见,你大可以说是自己睡着了,不小心推倒了烛台起的火。难道你是想让人看见你这个廷尉大人,举着烛台到处纵火烧自己衙门?”
周长庚听闻胸口一滞,抵触至极,只得又找法子说:
“那我派个旁人去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是我去纵火呢?”
“不行,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后消息要是走漏了,就那么几个人知道,我也好找人算账。”沈留祯语气温和,铁面无情。
为什么是我?
周长庚彻底没辙了,他正在心里头打算着,烧之前先将自己屋子里头的贵重东西腾一腾。
就听沈留祯凉凉地提醒他:
“不准事先转移财物挪东西,这可是为了你好,若是事后被人查出来,你私放犯人,肯定是要掉官的。”
周长庚听闻身子一震,随即哭丧着脸,屈膝拽着沈留祯的袖子,悲恸地说:
“那侍中大人,那我烧了的东西怎么算,朝廷给点补贴吗?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是侍中大人你要是愿意给一点,我也能接受。”
沈留祯看着他这个样子,侧了脸微微偏了脑袋,模样甚是骄矜,说道:
“平白无故的,你的住处被烧了,朝廷却要给你赏,我给你补贴,你是怕南朝那边的探子查不出端倪?”
“呜呜呜……”周长庚整张脸都皱成了抹布,光打雷不下雨,可怜巴巴地问,“那为什么受伤的是我?我怎么命这么苦啊,攒了那么多年的家当,为了一个灵秀,就白白烧了,说不定衙门还得重建,是不是代价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