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是出身不同?……人活在世上,出身和天赋都由不得人选,乃是天定。你心里头不服,我倒是可以理解。可你若是没有逆天改命的本事,那便最好憋着,忍着,活好自己有的这条命……我这话,有错吗?”
灵秀被驳得哑口无言,她此时看着沈留祯那双澄明的眼睛,突然又觉得他是一个极好极贴心人了。
灵秀在心里头打了个激灵,强迫自己不接受沈留祯的“好意”,哑着嗓子问道: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谁知沈留祯又将那碗汤药给端了起来,捏着调羹又开始搅动了着,一边搅,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现在是阿元名下的人,你若是真的识得她的好,就不要给她找麻烦。像是今天这种,因为你的缘故,让阿元受牵连受人非议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
到时候,不管阿元对你还有多少耐心,我都要将你除了图个干净……我想,你在我府中呆了许久了,我到底能不能说到做到,你心里头该是有数了。”
他说完,终于停了手中的搅拌,一伸手将药碗递到了灵秀的面前,说道:
“伤药已经凉了,喝了吧。最近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养伤,已经安排了人,有人照顾你。”
灵秀像受了蛊惑似的,下意识地便抬起了胳膊,将药碗接了过来。
沈留祯不再多言,直接从圆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灵秀看着那碗黑色的汤药,两行不甘心的眼泪“啪嗒”一下掉进了碗里,随即她嘴唇委屈地哆嗦了一下,将碗凑到了嘴边,“咕咚咕咚”地喝了。
择日不如撞日
沈留祯从灵秀那儿回来,一到自己的院落门口,就看见了宫里的侍卫和谢元的亲兵守在门口,两对儿门神。
幸而宫里的侍卫几乎没有不认识沈留祯的,要不然他今日进自己院子,还得得人通报了。
沈留祯穿过了游廊,就看见谢元站在院子的中间,颀长笔直的身影,单手叉腰背对着他站着,周围围了一圈宫中的侍卫,而太子就在圈中,一圈又一圈的跑着。
孩子本来腿脚就轻快,跑起来跟个小旋风似的,看着比他这个大人都起劲儿。
沈留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径直走到了谢元的身旁。
一侧脸,见谢元眼睛看着太子,又不像是看着太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留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于是问道:
“今日宫里出了什么事了?”
谢元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被太子的保姆小瞧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谁,认可我的能力。”
沈留祯听闻,笑出了声,宽慰她说:
“那……不会有那一日的,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有眼无珠的人多得是,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本事,认可你,那得先挨个儿治好他们的眼疾。可是吧,眼疾这东西,很多人到死都不会长眼的。别想了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