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伯羊微微勾起了唇角,眉目如烟雾似的,说:
“不是说你迟到,是一屋子的人都盼着出去玩,等的心焦了。”
她话说完,有的妃嫔就跟着应和,一个身着胡服的女子还出声道:
“谢将军连胸都看不出来,说是个男人都合适……”
她说着又打量了谢元几眼,随即瞪大了眼睛,甚是夸张地问:
“你不会骗人的吧?其实是个男人?!”
此话一出,殿中的人顿时都用一种惊奇且雪亮的目光看着谢元,好像她说得是真的一样。
谢元嘴唇动了动,还没有吭声,就听皇后用她那特有的平稳又温柔的语调出声说道:
“放肆,她虽是女郎,却也是朝中重臣,岂可随意揶揄打趣?”
皇后的语调并不高,也不见得多么的厉声厉色,可是她淡淡地扫着人,淡淡地说了这些话,殿中便立时就恢复成了寂静无声的状态,连看谢元的人都没有了。
小人就是小人
冯伯羊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就直接走到了谢元的跟前,温声说了句“走吧”,便往外头去。
谢元跟在她的身后,转身一看,那些嫔妃们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悄声低头的跟在他们后头,不远不近的。
去花园的路上,皇后对谢元说道:
“要将那么多的花儿养得同一花期盛开,又要布置成景儿,得花费不少功夫,还是很值得一看的。”
谢元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只是“嗯”了一声。
冯伯羊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带着笑意问道:
“你本不想来,是么?”
谢元很是认真地回答道:“不是,臣愿意来。”
冯伯羊收回了目光,与刚刚面对嫔妃们的端庄和冷淡不同,露出了些许俏皮的意味,虽然不甚明显,但是也能让人想起,她今年也才刚刚二十岁罢了:
“我不信,你整日舞刀弄枪的,又见识过了外头的天高地阔,落日流江,宫里头太监们侍弄出来的这些景儿,你肯定觉得无趣。”
她们脚下是铺好的石子路,石子排的紧密又结实,颗颗透着玉色的光泽,即便是皇后身上的曳地长裙,也不会沾染上泥土。
放眼望过去,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到处都收拾的整洁干净,假山绿树,小桥流水,,再配上隐隐的花香,处处都透着一股安宁祥和的味道。
谢元习惯性的按着腰间的佩剑,叹息般地说:
“这倒也不是,各有各的好吧。谁不喜欢这样的景色呢?再说,外头除了落日流江,山高地阔的,更多的是萧条凋敝的屋舍,还有战乱中的尸横遍野……”
皇后听闻收回了目光,细长的眼睛眨了眨,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一会儿,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