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心里悬着小师妹却又不像,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丈夫对她一心一意的好,只是既然如此,那份怪异感受又因何而来?到底丈夫心底藏着什么秘密?
思及此,乔沁禾又忍不住暗暗低叹。
一来到“一气门”,乔沁禾这才明白,为何“一气门”会在丈夫心里占有如此重要的位置,尤其门里大部分师兄弟都是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融洽可比亲兄弟。
今曰为了宴请她这个新媳妇,“一气门”的饭堂摆上酒席,一群师兄弟就这么聚在一块儿,开心地喝酒吃菜。
初始,乔沁禾还有些战战兢兢,毕竟丈夫为了她,辜负了门主对他的期望,更甚者离开“一气门”,回府掌家业。
但随时光流逝,以及大伙儿说说笑笑的态度,她感受到欢乐而和谐的气氛,渐渐明白自个儿多虑了。
与丈夫向门主象征性地敬了茶酒后,夫妻俩接受众师兄弟们敬酒祝贺,盛情难却之下,她跟着多饮了几杯。
酒一下肚,不胜酒力的她便觉自己不对劲了。她两颊泛红,心跳如擂鼓,感觉周遭事物逐渐旋转了起来。
察觉自己的状况,乔沁禾下意识寻着丈夫,可奇怪的是,上一瞬她还见他同师兄弟喝酒,怎么下一瞬便不见人影了?
强忍着不适,她起身想四处找找,于是借口屋里气闷,想到外头吹吹风。
不料,踩着微晃的脚步,才来到饭堂外的小园,却见一对男女背对着她拥在一块儿。
以为自己叨扰了哪对有情人的好事,她直觉想离开,却不经意瞥见男子悬在腰间的玉佩,顿住脚步。
那块玉是莫家长孙的传家玉饰,在丈夫确定接手莫府后,他便开始戴起那玉饰……瞬时,乔沁禾的心猛地重抽了几下,晕眩得几要站不住脚。
是她看错吗?
此时,被她的丈夫……怀抱的女子是谁?
乔沁禾眨眼再眨眼,确认再确认,终于在女子抬头抹泪的那瞬间瞧清了她的面容。
是关梓柔!
她紧咬着唇瓣,不敢相信心里的揣测竟然成真,莫封骁这些日的异状,难道真是为了她……
呆若木鸡地僵在原地,她无法转开视线,眼睁睁看着丈夫低下头,替关梓柔擦泪,大手落在她的纤肩上,安抚地轻拍着。
心被眼前这一幕刺得疼痛难忍,眼泪自有意识地簌簌直落。
她想起诸葛大夫那日说的话,脑中迳自联想关梓柔落泪的原因,心慌不安地想,自己……才是介入他们之间的女人吗?
饶是再识大体的女人见着这场面,也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
她应该上前质问,却鼓不起半点勇气面对,丈夫心里还有另一个女人的事实。
最后……她静静地转身离开。
自从“一气门”的宴席过后,莫封骁便发现妻子沉静得仿佛变了一个人,话不多,连笑容也变少了。
以为她身子犹虚,他又烦劳诸葛定怀走了一趟,却得到“无大碍、恢复良好”的结果。
他忧心又焦虑,兀自以为是自己冷落娇妻所致。
开始打理府里生意后,等着他处理的事繁杂众多,他忙得分身乏术,偶尔商场上的应酬少不了,陪妻子的时间于是骤减。
反覆思索后,他在出门前告诉妻子。“晚些我有事想同你说。”
接手家业至今,他尚未到各地分铺行号巡看,或许可以拨个三、五天,由邻近的分铺开始,顺道带着妻子出门散散心。
再说她本就有主事当家的能力,又是静不下的性子,待她身子再养好些,他也想让妻子为他分担些事,一同打理这个家。
一听到丈夫有事要同她说,乔沁未悬着的心倏地紧缩。
宴席后,她数度想开口告诉夫君,若他有意纳小师妹为妾……她同意。
家业的重担是她自愿在长辈们的期望中扛下,苦本就该自己受,但今日丈夫能为她舍弃“一气门”,她是不是也该有容人的气度,接纳关梓柔,早早让她进门?
即便她奢想独占丈夫,但哪户人家的大老爷不是三妻四妾?或许纳妾的日子早了些,若丈夫执意,她愿意成全这些话早在心头转过千百回,但每每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