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沁儿的命,不该怨。况且……我已经渐渐明白,你不是寡情薄幸的男人,是真心地待我好。”
莫封骁直直地瞧着她,因为她一字一句真切坚定的话语,思绪再次被扰得一塌糊涂。
是该接掌“一气门”的门主之位?或是回府与他的妻,一起管理庞大家业?
似乎已经到了该作决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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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元宵至,每到这一日,城里家家户户按照旧俗,合家团聚吃元宵、挂花灯。
天色一暗下,街头、寺庙还有猜灯谜、舞狮舞龙等热闹非凡的闹元宵活动。
莫府也不免俗,在这一日办了简单家宴,应景吃汤圆。
虽说前些日子,乔沁禾才因为二叔二婶做假帐、明取银的行为,与两人闹得不甚愉快,但她还是希望在年头讨个佳兆,吃元宵让家福圆满,自此平顺和乐。
虽是家宴,她却不敢大意,特地先探了二叔二婶一家偏好的口味、拟了数道菜色,让厨房大展身手。
晚膳时分,下人们送菜后便退下,守在门外等候主子吩咐。厅中,莫府人齐聚一堂,气氛说不上欢乐,倒也算祥和。
“骁儿、孙媳妇,这是你二婶今儿个特地下厨做的元宵,你们尝尝。”有别于以往的态度,莫二爷亲自盛了元宵,分别送到两人面前。
二叔在她同二婶谈完话后的几天内便将缺银补足,态度也较以往和善,乔沁禾心里虽然觉得有些意外、奇怪,但碍于尊长之礼,仍是巧笑道谢。
“有劳二婶费心。”
不知叔婶与妻子之间发生何事,莫封骁面对两人,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不麻烦、不麻烦,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不过得琛这几日闹肚疼,不能吃糯米,我带他先回房,你们慢用啊!”
二夫人笑容可掬,那副热切温和的模样,连莫封骁瞧了都觉两人今晚有些不对劲。
“今儿个咱们叔侄难得碰面,我到地窖再取一坛酒,今晚咱俩喝个痛快!”
闻言,莫封骁立刻出声制止。“二叔,不必忙了,晚些我和沁儿要到外头走走瞧瞧,不喝酒了。”
这是夫妻两人头一回过元宵,他想带着妻子到外头逛逛,看一看猜灯谜、舞狮舞龙,感受一下闹元宵的热闹气氛。
听他这一说,莫二爷不自在地呵笑承认。“唉呀,其实是你二叔肚里的酒虫发馋,你们吃完元宵就尽管出去走走,这酒我就自个儿喝了。年轻夫妻就是该这样,多多相处,感情才会像酒一般,愈陈愈香啊!”
话一说完,二爷也不待两人回应便迳自走了出去。
以为他小饮了几杯、多了几分醉意,莫封骁咕哝了句。“二叔和二婶今日似乎怪里怪气的。”
“我想……是与那日的事有关吧!”
乔沁禾原本不想让他知道,多添烦忧,但不知怎么的,二叔二婶的态度让她心里有些不踏实,禁不住就这么说出口了。
莫封骁一怔,困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既然起了头,便不能再咽下,乔沁禾轻叹了口气才说:“前些日子,我查帐时发现帐上缺了一万两,后来证实是二叔、二婶动的手脚。早前我去找过二婶,跟她摊开说明了,只要他们将银子补回去,事情就这么算了。”
莫封骁听着,眉宇渐渐沉肃、紧绷。
他知道二叔二婶不满太奶奶将金钥交给妻子,让她当莫家主母,却未想过两人竟会用这种苟且方式中饱私囊。
事情虽然这么了结了,但二叔二婶会就此善罢罢休吗?
见夫君拧眉不知思量什么,乔沁禾不确定地幽声问:“骁哥,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或是不对?”
“你既然作了决定,不管对或不对,我都会全力支持。况且,你的决定是顾全家宅和谐,若是我,应该也会与你作出相同的决定。”
富贵如浮云,钱财对他来说是身外之物,撇开莫家事业的兴衰关系了上千人的生计不谈,他未曾在乎过铺子入帐的钱银有多少,二叔二婶虽与他不亲,但毕竟是亲人,他也不想做得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