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处得知了消息?”萧濯合上帘幔,转身走出内殿,没有银簪束缚的发丝垂落下来,越发显得眉目阴沉,“朕把养心殿交给你,你不但没能把脏东西都清理干净,还让麻烦找上了门。”
苟询低头请罪,“是属下失职,届时定会前往营中受罚。”
“去吩咐人烧水,朕要沐浴更衣。”萧濯不耐道。
“奴才这就去。”
……
风寒于江照雪而言,无疑是场会延续半月之久的折磨。
可他明知后果,还是任由恨意操控身体,一脚将萧濯踹下了观星台。
哪怕秋雨的寒意透过骨髓,也无法掩盖恨意得以发泄的畅快。
他从来不是世人眼中没有感情的谪仙。
他的爱恨,从来极端。
缓缓睁开眼时,身上的热意已褪了大半。
映入眼帘的,是明黄帐顶。
江照雪习惯性地扶着额头坐起身,却发觉并无往日醒来时的胀痛与晕眩。
床幔外烛火未亮,天光因为雨声亦有些低迷,却依然能瞧出是白昼。
江照雪闭上眼,觉着身上除却有些无力,风寒像是褪去了大半,心蓦地一沉。
他这是昏睡了十天半个月不成?
阿姐与十七怕是又要担心了。
下榻穿靴后,他便站起身往外走去,却又在隔绝外殿的屏风处顿住脚步。
几人的谈话声争先恐后钻入耳内。
“陛下怎可册封一条狗为皇子?如此荒唐,天下臣民又该如何看待我大梁?!”
“陛下三思啊,如今您刚登基,如何能在此时引起朝野动荡……”
继而是太皇太后的声音:“皇帝,你也看到了,大臣们都不会同意这样荒谬之事,你若急着要子嗣,你小姑刚诞下嫡子不久,此时接进宫培养感情也是来得及的,何必做出这种令皇室蒙羞之事?”
江照雪站在屏风后,只能隐隐约约瞧见龙椅上那个坐姿松散慵懒的身影,无法得知神情。
萧濯只要不蠢,便能知晓太皇太后几乎毫不遮掩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