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句话纯属多余,因为这家医院的大部分人都是布鲁克林人。
“若娜。”若娜强迫着自己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让她看上去热情无比:“我家住在福克斯。”
没怎么出过纽约的史蒂夫隐隐觉得那是个很远的地方,他望着看上去病恹恹的新朋友,大约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治疗了。
两个人没能继续聊下去,医生推着车来接若娜去检查。
女孩在走之前把自己的娃娃托付给了他:“能帮我照顾她吗?”
史蒂夫欣然答应,不知道女孩病得有多重的他傻乎乎地和她挥手道别,说一会儿见。
再见比想象中来得要漫长许多,一直到了晚上,女孩都没有再回来。
史蒂夫将狭窄到翻个身都可能滚下去的病床分了点给洋娃娃,一边数着天花板上的黑点,一边惦记着才认识一天的小病友,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他醒来,外面的天空亮得厉害,隔壁的病床却还是空着。
昨天发生的事似乎只是他的臆想,但那个有些破旧的洋娃娃依然睡在他的身边,告诉他那都是真实发生的。
史蒂夫询问了查房的护士,对方有些悲悯地说新病人在检查的时候病情恶化,已经转去上级医院了。
得到回复的他难过的摸着洋娃娃的金色头发,希望有朝一日他们还能再见。
第二天史蒂夫便出了院,再过不久母亲去世,他在朋友的帮助下料理了后事,一个人加一个娃娃一起生活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天,福克斯镇也举办了场小葬礼。
又过了些时间,他开始穿梭在各个征兵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终于得到了参与超级士兵计划的机会,然后完成了从小豆芽到猛男的转变。
但这份运气在来的时候打了个折,他没能被发配去战场,而是成为了舞台上的演员。
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出入的,区别是有时这个出入很大,有时却很小。
史蒂夫的演艺之路总体较为顺利,就是偶尔会遇到几个挑事的。他大部分时间会置之不理,就像现在一样。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人挑衅完毕后,一张椅子砸在了对方的头顶,顿时脑袋开花椅子散架,现场一片惊呼。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动手打人的居然是许久不见的若娜,他那只相处了一会会儿,却和他心灵相通能理解支持他梦想的小病友。
“嗨,史蒂夫。”若娜的脚踩在那人的身上,微笑着和他打招呼,和之前一样的温柔美丽。
若娜最后没被保安带走,赔了笔钱就被轻轻放过了,大概他们也看那人不顺眼。
也可能是他们觉得小病友美丽可爱。
史蒂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无脑地支持小病友打人,他们那天一起去街上散步,看着在风中萧瑟的街道和摇摇欲坠的广告牌静静走着,良久才由他打破沉默。
“娃娃我一直在好好照顾。”他说,又问:“你的病好了吗?”
身边的女孩看上去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力气也很大,要不是超级血清就这一份,他都要怀疑若娜也去参加计划了。
“不久前就都好啦。”她语气活泼,问他的肌肉是从哪儿来的,还有个字怎么也长这么大了。
史蒂夫把超级士兵的事说给了她听,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就是有点好奇这种几乎举世皆知的事对方怎么不知道。
“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养伤。”若娜好奇地摸了摸他的胸肌,动作令他感到了尴尬,但没有乱动:“好神奇,这药还有吗?”
得到了否定的答复,她失望地放下手:“这种好事我怎么就没遇上。”
一条街快走到了尽头,史蒂夫看到一个金色长发的人在前面站着,看架势似乎是要和他们中的一个说话。
“我……哥哥来接我啦。”若娜快步往前走了几米,拉开了他们间的距离:“你接下来还会在这儿表演吗?”
“还有两场。”
“好,那我下次还去。”她跑到了那位打扮得很复古很英式的男子身边,两人的长相并不相似,也许是堂兄妹或表兄妹。
史蒂夫像从前那样和她挥手,对方又扭头朝他喊道:“放心——我会帮你打不好好看表演的坏人。”
兄妹俩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一座建筑后面。
史蒂夫回到了舞团,很快就知道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他和若娜的约定又没有完成,上次是她,而这次则是他失约了。
实现梦想的道路总是曲折的,值得庆幸的是史蒂夫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完成了小时候的愿望。他后来专门回了一趟布鲁克林,取回了放在家中的洋娃娃,又去第二次遇到若娜的地方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