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看来真正的师父,都有这样体会。弘一道长也说过这种话。
这时,手机响了,因为是跟舒老谈话,接手机不太好。本想按掉,可这电话是史厅打来的。
我说:“我接个电话啊。”说罢,出了客厅往院子里走:“厅座,有什么指示?”
“你不错嘛。”
“听到领导的表扬,我就发怵。”
“为什么呢?”
“我们陈总在批评别人之前,开头总是——你不错,确实不错,但是……”
史厅哈哈大笑:“我没有‘但是’,而是你确实不错。”
我被他搞得满头雾水,问道:“许作家放弃写《元朝那些事儿》了?”
史厅说:“你写的《杀骡记》,明白发给我了,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没在机关搞过的人体会不深。只要在机关呆过几年的就深有同感。”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还发了一篇《鹿岭记》给我,说是你写的。那篇更好,大师,你确实浪费了个人才。”
“厅座的意思,我还可以当作家?”
“比许谦让的功底强。我准备发给他……”
“厅座,千万不要发给他。我呢,算半个文人,也喜欢读文艺作品,但大多数的作家,我不喜欢打交道。”
“为什么呢?”
“天下最瞧不起人的一类人就是作家。他们谁也不佩服谁。因为作品没个标准。他们总认为只有自己的最好。
要是拳击比赛,倒地的一方不服气,人家再补一拳,打得你喊爹。心甘情愿服输。作家不同,因为没有个具体标准,谁都不服谁。好多作家甚至觉得连鲁迅都不如他自己。”
沈厅哈哈大笑。
“你如果把我的陋作发给他,他骂道,这个姓史的,发些狗屁不通的文章给我。莫污了我的手机。
如果他是个易怒型的人,跟看国足输球砸电视机一样,他一怒之下把自己的手机也砸了,你就犯有——挑起别人损坏财物罪的嫌疑。”
他这一次笑得更久,笑完问道:“不发了?”
“千万莫发。”
“那我发给其他人欣赏。”
打完这个电话,我想,明白发给他的,那就肯定是田德汉转发给明白的。说明田德汉这个中文系的才子,还是很欣赏我的《杀骡记》。
走进去客厅,舒老说:“可以起针了。”
我进去给他们拔了针。然后对舒老说:“那今晚我就先回去?”
他说:“好。”
我出来看看时间,只有八点。就往旭日开。
只有一个房卡,我叫服务员来开门,开门一看,何勇坐在客厅看电视。
“回来得这么早?”
“没去洗脚,叫你姐夫回去了。就等着你早点回来。”
“哦,我刚想给他泡茶,他反客为主起身为我泡茶。
两人坐下。他问:“你在这个企业,具体负责那一块?”
“文化创意。”
“哪你是哪个大学毕业?”
“高中毕业。”
“啊?万老师,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好,我稍稍向你介绍一下我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