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尴尬,我与克鲁克以及他的家人们无法交流。克鲁克用手势表示,请我吃水果,喝饮料。我点点头。象征性地喝一口。
这个过程很慢长。我干脆不理他们,一个人闭目养神。
大约半个小时后,郑先生出来,用两种语言说了一遍:他愿意和万先生交流。
克鲁克的眼神一下兴奋起来。
我们走了进去。克鲁克示意仆人搬两条凳子放在床边。
我和郑先生坐下。
克鲁兹靠着枕头,半坐半躺。他的气息很弱,他说一句,郑先生就同步给我翻译一句:“你毕业于什么医学院?”
“一座有几千年历史的学校,叫道医学校。我可以通过针灸,让你的病一天天地好起来,看得见的好起来。”
克鲁兹听了,眼球转了转,他无法理解什么叫道医。眼里满是疑问。
我说:“比如郑先生的手肘脱臼了,到了你们医院,必须拍片,固定,吊臂,打针,吃消炎药,通过一段时间才能治愈,而道医不需要。
道医只要几秒的时间就可以恢复。我可以现场演示给你看。”
郑先生翻译以后,克鲁兹努力地睁大眼睛,我知道,他表示不可相信。站在后面的克鲁克等人,则小声地议论起来。
我站起来,郑先生也站起来,说那迟,那时快,我用力一扯,他的手肘脱臼,为了达到艺术效果,我把郑先生的下臂推了一下。
克鲁兹的眼睛快要鼓出眼眶,而克鲁克等人用手捂着嘴。
因为他们一齐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半截下肢就像挂在上臂上,已完全脱落,只有皮筋连着,像挂钟的挂坠一样,左右晃荡。
一个进来送东西的女仆,见到这一幕,惊叫了一声。
房间里的气氛更紧张了。
我扶平郑先生的手臂,几乎没让他们看清楚,一晃一推,他的关节就严丝无缝合拢了。
我说:“你搬搬凳子。”
郑先生用刚才脱臼的那只手,单手拎起凳子。
“啊——”这一声,在我的前面后面同时响起。
人类惊恐的叫声都是一样的,这个不用翻译。
克鲁兹很激动,说了一大段话,郑先生对我笑道:“他说,他感到不可思议,也感到非常神奇,同意你给他扎针灸。”
我取出工具盒。虽然有一次性针,但我这一次带来了酒精。我觉得中国针灸,必须有这么一道形式——点火,燃烧——才可以镇住人。
我站在床前,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
然后,倒了一些酒精在铁盒里,用打火机一点,蓝色的火苗窜起老高,我捻动长针,在火苗上不停旋转,突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针扎入他脑顶的百合穴。
这几乎完美的表演,让克鲁克等人一齐说出了他们仅仅知道的四个汉字:“中国功夫”。
拜成龙拳打南海猛虎,脚踢北海蛟龙之花样表演,中南亚各国,大概最有印象的就是这四个字了。
中国功夫,对。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国功夫。
我发出一串长笑。
这笑声,无比自信,也足以让人发抖。
我要让克鲁兹这个不信道医的人,成为我忠实的粉丝。
尽管路还长,我必须先仰天长笑,笑出中国道医的成竹在胸,自豪与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