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娜在玄关处换了鞋,看到客厅里摆满了书法字帖,不禁愣了一愣。她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两眼,上面的字迹清秀稚嫩,略有风范。“二少,这是你写的?”白灏臣点头,“小时候写的。出去的时候忘记关窗户了,雨飘进来把这些纸全给打湿了。”“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容易忘记这种事。”裴思娜倒了杯水喝,然后帮白灏臣一起把字帖分开来晾。“韩算呢?”“在接电话,处理公司的事情。”裴思娜点头,看着字帖,目光轻转,想起来什么,忽然笑了,“这是你几岁写的簪花小楷?”“十岁。”“嗯,不错,比一般人厉害多了,果然是白家的。”裴思娜称赞。白灏臣嘴角轻微扯了下,语气淡淡,“跟白家能有什么关系,我十岁的时候,跟我母亲独自生活在这里,字是我母亲请人过来教我的,功劳不在白家。”原来如此。早听闻他是私生子,只不过他很多时候表现出来的大气和尊贵,让人忽略了这个事实。然而,这也是一种本事。“裴小姐,你以前当过老师吗?”白灏臣忽然问。裴思娜眼神闪了一下,夹着惊诧,“嗯,当过一阵子。”为什么她会有种心虚的感觉。为什么她的心跳得这么快?白灏臣嘴角轻勾了下,“以前,我的书法老师也是姓裴,是位女老师,不过她不爱吃香菜,一闻到,就想吐。嗯,也不爱吃火龙果,她对这个过敏。”“跟你模样长得差不多”这句话,他留着没说。裴思娜的脸色顷刻间白了一瞬,手上不自觉地收紧,把宣纸都捏皱了也没发觉。白灏臣扫了一眼,当没看到。当我继女裴思娜逐渐冷静下来,看到自己的手做了什么时,一阵心惊和愧疚,赶紧把宣纸铺在桌面,用东西熨平整来。她虽然知道姐姐生前当过老师,却不知道她原来还接了私教,教的还是白灏臣这等人物。世界……怎么这么小!“这么巧,看来我们挺有缘的。”平静下来,裴思娜干干笑了两声。白灏臣没拆穿她,只是顺着她的话回:“我也觉得。”接完电话下楼来的韩算,目光扫过不说话只闷头干活儿的两人,隐约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四婶,你回来啦。”韩算握着手机上去打破寂静,扫到裴思娜不太好的脸色,眉宇间浮起担忧,“四婶,你身体不舒服吗?”“没有,就是回来时淋了点雨,觉得身上黏黏的怪不自在。”“那上去洗个热水澡吧,我正好开了热水器,你到我房间里洗好了。”韩算道。裴思娜点头,“那好,你帮一下二少,住在人家家里,还不干活,说得过去嘛?”韩算嘿然一笑,“我跟他都多少年交情了,以前裤子都穿一条,还介意这个吗?老白,你介意?”白灏臣:“不介意。”看到两人这么好,裴思娜不禁弯起嘴角,“你啊,一在熟人面前,就跟个孩子一样,我上楼了。”裴思娜上楼之后,白灏臣做下来问韩算:“当年你四叔怎么娶的你四婶?你四婶娘家好像没什么能攀得上你家的。”韩算切了一声,“我们韩家比较与时俱进,不看门当户对这一条。我四叔是在一个宴会上认识四婶的,然后就开始追啊追,最后我四叔凭借自己的真诚打动了四婶,两人就在一起了。现在我四叔都走十年了,四婶还是每天都会回到家里,回到他们的房间睡觉,她说,四叔还是在的,房间里有他的味道,怎么样,感人吗?”“挺感人的。”白灏臣由衷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家里那几个老头儿,肯答应她继承你四叔的东西?”“不答应啊,可我四叔的东西他们也插不上手。”白灏臣深以为然,“其实你四叔那点财产,对韩家来说也就一般般。”“主要是我四婶以前的事儿膈应到那几个长辈了,他们在意我四婶是二婚!”韩算十分无语地摊手,“你说都什么年代了,二婚怎么了?我四叔不也是二婚,两人凑一起多配。”白灏臣哭笑不得,“十几年前二婚还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啊韩大少,你历史都学到哪里去了,还当了古董世家的当家,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韩算哼哼,“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二婚不是什么禁忌。我四叔都一把年纪了,能娶到四婶这么漂亮的媳妇,简直就是走狗屎运了好吗,那帮老头儿还嫌弃人家家世普通,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说这个了,我去准备寿礼,你有没有什么好想法?送具玉棺材给莫邝凌,希望他早日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