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我低头,目光涣散地看着穿透胸口的细剑,血珠顺着剑尖滴落。粘腻温热的触感。浑身都痛的抽搐,一的痛感袭上神经,身体里的剑冷不防地被快速抽出,带出一串血珠。我捂住胸口,试图阻止血液的喷涌,但好像没用,缠也开始不稳定。我缓慢地抬起头,看到站在我面前的飞坦,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厉害?胸腔起伏着,血不要钱地流,呼出一口气都带着血沫。第二次了,第二次面临这种要死的情况了。对了,上一次就是这样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那这一次呢?会不会也一样?“你恨我么,看起来不像。”飞坦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薄凉的话语没有半分情感,或许他只是有点搞不懂为什么猎物看起来不恨他。恨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我想,我应该没有需要恨的人。“飞坦,出手太重了。”跪坐在地上有些撑不住地向后跌倒,却被随后赶来的侠客扶住。心里什么情绪都没有了,平静的如潭死水,激不起波浪。“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侠客,你知道的,我出手通常不会有活口。她不乖,杀了就好。”还是刻意留下我半条命么,我疼的汗水都出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侠客说。说我不想留在这里,说我不能接受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作为一个嗜血的强盗,或许他对我足够宽容了。是,他说的没错,伊尔迷也杀人,我为什么会差别对待?仅仅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只要给我点时间,我也能够平静地接受幻影旅团?然后漠视生命的消亡,甚至自己动手。“我真的搞不懂你了阿菲,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我原本想等这几天过去后就放你离开,到那时团长也不会管的。可你从会场开始,就一直不对劲了。信长杀了你辛苦救下来的人是不对,但那是命令,不能违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了,被你弄疯了啦!”与其纠结着这些,我更想你能给我止血,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思想总是那么不受控制,会想很多事,我拉住侠客的手,恳求道:“放、放我离开,现在……”“阿菲!”“侠客,你对我好,我知道,但…但有些事情,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我我没有那么看得开……对不起…”“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侠客的手帮忙捂住我的伤口,却堵不住那流出的血,喘气越来越困难。“放我离开……侠客。”我拉着他的手,虚弱地哀求着。侠客紧抿着唇,面带愠色,他好像生气了,不再说话。只是将我平放在了地上,将手机退还给我,然后转身叫了一声飞坦就走了。“就这么放了没问题么。”“嗯,团长那边我会解释的。以后就是陌生人了吧。妨碍旅团了,我会亲自除掉的。”侠客的声音随着晚风被传来,我听着,说不难过是假的。但这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怪只怪自己在他们的世界太奇葩。受了二十多年天朝的道德教育,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我就是要坚持这点底线。自己不去杀人,也不会轻视任何人的生命。我可以接受他们杀人,但我无法接受他们杀了朋友的族人,我可以接受他们杀人,但我无法漠视那些生命,我的底线是我在这世界里唯一的坚守。就算遍体鳞伤,就算千疮百孔,我都会坚持下去。远处有了亮光,还有车子的轰鸣声,以及枪炮的声响。一定是黑帮的人找上他们了,又是一场厮杀。我翻过身,已经没有能力使用念力具现出冷水了,我只能求救。我抓起身旁的手机,血染上了手机外壳,滑腻的差点让我抓不住。得快点,趁着那帮人发现我,被黑帮的人发现了也够呛。第一个按下的号码是伊尔迷的,脑子里还没想到,行动上却已经表明了。可是……打不通……心下空荡荡的,又试着拨了几遍,还是打不通。为什么非要是伊尔迷呢?找师傅吧,对,找师傅。这么想着,我又去翻电话簿,然而在这紧要关头,手机因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我僵硬地看着黑屏的手机,万念俱灰,不是吧,完全打不开了……下午的时候想着手机电量少也没事,结果现在就被报复了?生死关头居然没电了……擦了擦唇边的血,我将手机放回满是血的衣服兜里。这血都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了,不能躺着等死,没有人帮忙就自救。我可以的。踉跄着脚步往城镇里走,双手堵住胸前的伤口,我真是拼了命地在走。可饶是如此,视线还是越来越花,身体还是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