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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褚鹤觉得，赵棠有时候太成熟了，根本不像个小孩，她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她只是不说罢了。

她娇纵蛮狠，都不过是用来伪装自己，让自己浑身长满利刃，不让人接近。

她喜欢捣鼓些花草，在意外得知了某种草会令人浑身发痒起红疹时，眼珠一转，便动了坏心思。

没几日，赵德就因浑身瘙痒，不得不请了几日假没去学堂。

赵棠得知这一消息时，笑得直不起腰来，她问褚鹤：“你为什么不笑？”

褚鹤道：“没什么好笑的。”

赵棠道：“也是，当时他为难的不是你，你自然不会有报复的快感。”

她眼眸亮晶晶的，像只小狐狸，望着他，说道：“不过，你可不能说出去，因为你和我是同盟，这件事也有你的参与。”

确实，赵棠没那能耐将药弄到赵德身上，都是褚鹤代劳的。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也不担心会有人查到他头上。

他说：“公主高兴就好。”

越是和赵棠相处久了，他便越能发现赵棠的不同，她时常古灵精怪，在教训下人时板着一张脸苛责，在德妃面前，又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人前听话懂事，人后恶毒狠厉。

再一次，赵棠鞭挞了一个太监，那人只剩一口气，赵棠喝着茶，漫不经心的吩咐道：“投去那口荒井。”

褚鹤开口：“他还有气。”

赵棠戏谑的看他：“本宫就是要留他一口气在投井的，这样他才知道求救无门的时候有多绝望。”

褚鹤不信这话是从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口中说出，他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不过是出言顶撞了你几句，罪不至死。”

赵棠望着他，眼神没了开始时的散漫，隐隐带着几分怒气：“罪不至死？难道我母妃就罪该万死，被他们糟践弃井吗？难道我就活该被他们打骂苛待？”

褚鹤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她的母妃不是德妃吗？位高权重，后宫之中，仅次于皇后。

后来他才听以前的下人说起赵棠的往事。

一个公主，卑微至此，又被人安排好了一生，从一开始，便是无法逃脱的死局。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就会落在赵棠身上，看她张牙舞爪的模样，看她时而乖张懂事，会因为一点小事发脾气，也会偶尔与他顶嘴，冲得他无话可说。

他每次被赵棠气到，便一个人收拾东西，想着就不该留在她身边拖延时间耽误计划。

但没一会，赵棠又会从门缝里探进头来，好声好气道：“别生气了嘛，褚鹤。”

每当她说这话的时候，褚鹤心中怒气顿时散了大半，却依旧板着一张脸。

赵棠会过来，牵着他的手左右晃，一双明亮的眸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说道：“不生气了，行不行？”

褚鹤总拿她没法，说道：“我没有生气，是你不该总拿赵宁说事，我是你的侍卫，永远都是你的。”

他知道，赵棠一直记怀当初她为了换人想去救落水的赵宁一事。

但在那件事后，他其实早已打消了当时的想法，跟在赵棠身边，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当是，陪她走完这短暂的一生了。

赵棠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蛮狠，是因为德妃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