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舍地望着她,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当天晚上,他便离开了。
卫青,他向帝王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从少年到青年,再到老年,他一直与她携手并肩,共同奋战。
有的人,像一道灿烂的烟火,将最璀璨的年华奉献给她,然后在她的生命中转瞬即逝。
而有的人,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陪着她,将自己从头到尾完完整整都奉献给她,毫无保留。
后元二年,大将军卫青去世,天子将其葬在茂陵,并把墓修建成阴山的样子,以表彰他的赫赫战功。
卫青留下的祝福是希望帝王万岁,可是在他去世后的一个月,曦月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
不过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因此十分从容。
宫殿之外,霍光带着沉重的心情,走了进去。
他看见那位无上的帝王躺在病榻上,像是即将落幕的夕阳。
即便如此,当她的目光投过来时,依然威严赫赫,不容冒犯。
霍光无比恭敬地跪了下去。
曦月看着这个一直以来笼罩在她阴影下的青年,道:“子孟,你知道朕为什么一直以来对你如此严苛吗?”
霍光低头道:“臣不知。”
曦月道:“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将来的成就不会输给你的兄长。”
霍光心中一颤,猛地抬头。
他的兄长霍去病,是大汉的冠军侯,令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可陛下却说,他的成就不会输给兄长。
被赋予了这样的期许,霍光心中仿佛掀起一阵汹涌澎湃的浪潮,又是激动,又是感恩,恨不能立刻为帝王肝脑涂地。
曦月道:“朕命你为托孤大臣,辅佐太子,永葆江山。”
说完,将早已写好的遗诏交给了他。
霍光跪在地上,双手高举,郑重地接过了遗诏。
下一刻,帝王闭上了眼睛。
霍光一愣,紧接着身体剧烈颤抖,痛哭起来。
后元二年,汉武帝驾崩,下葬于茂陵,举国同悲。
帝王长眠于此,一左一右分别葬着卫青和霍去病。
高耸的墓室绵延起伏,一座像阴山,一座像祁连山,化作坚实的屏障,将帝王守护在其中。
千百年后,人们翻开史书,发现凡是记载汉武帝的历史,旁边总少不了一个名字。
武帝少好游,微服出巡,遇卫青。
武帝上林行猎,青随之。
武帝讨匈奴,命青为大将军,统领全军。
一行行,一页页,两人的名字相伴相随,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