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却是不敢说出来,要真是如此,那岳氏和岳老爷真是活该。她回家都得好好劝劝老爷,这事还是别管的好。
霍景之继续道:「说起来也真是巧,我跟岳大人曾经的上司布政司有些交情,前些日子我派人过去问侯,得知一件事,当年布政司大人是想参岳大人一本宠妾灭妻的,后来念着跟岳家大老爷有几分交情,这才作罢。」
鲁太太脸色白了起来,就连霍老太太和霍三太太也是一脸惊悚,虽然京中各种流言传说,但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的……
霍景之这时候却是笑了起来,把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收了,笑着道:「我跟鲁大人相交一场,鲁大人愿意给岳大人出头的情谊我也懂,只是岳太太都去世了,家里连个主母都没有……」
霍景之没再说下去,言下之意却是再明白不过,那也得看看值不值的。要是后宅之事是主母操办,岳老爷和岳三姑娘都是白莲花,这还有话说,好歹有个替罪的。现在岳太太早就下地了,事情的绝对责任人就是岳老爷,总不能拉个妾室出去顶罪,也顶不下来。
岳三姑娘做为代嫁的当事人,按湖阳郡主访查出来的结果,她也一样洗不干净,就是她说服岳老爷让自己代嫁,这是岳三姑娘嫁出去的贴身丫头说的。
鲁太太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道:「我回家之后定当劝过老爷,岳家之事该由岳家人来处理。」怪不得岳大太太只来到一趟,挨了湖阳郡主一顿骂后就不管不问了,不是岳家不念兄弟情,而是岳家人知道内情,上司都要参宠妾灭妻,那不止是不像话,是有十足的证据。
霍景之也站起身来,笑着道:「霍岳两家之事,劳烦到鲁太太也实在不应该。」
鲁太太笑着面上却显得十分尴尬,向霍老太太和霍三太太行了礼,也就告辞走了。
直到鲁太太走了好一会,霍三太太才反应过来,看向霍景之不可思议的道:「二伯的意思是说,岳氏害死自己嫡母,害得岳二姑娘毁了容,又强迫岳二姑娘私奔。以利她冒充嫁进侯府,同时也是为了谋取岳太太留下来的嫁妆?」
霍景之对于霍三太太的理解能力很无语,很多事情也许真是巧合。要是真有证剧,谋害嫡母这一条,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了。还强迫岳二姑娘私奔,也许岳三姑娘做了什么事导致了这个结果,不强迫还不至于。道:「我希望三太太能管住自己的嘴,无凭无据的话不要说。」就像他跟鲁太太说话,他只是暗示而己,就是再有十足的证据,有些话也是不好直接说出来。霍景之不并想跟鲁家闹的太难看,鲁老爷还是个尚书。
霍三太太不由的低下头,讪讪的不敢吭声,霍老太太也斥责她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外面乱说一句,你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是。」霍三太太低头应着,眼泪又要掉下来,霍老太太现在对她是一天骂三顿,晚上再加一顿宵夜。
霍老太太嫌恶的看她一眼,又道:「你退下吧,让景之陪我说说话。」
霍三太太一脸委屈的出去了,霍老太太拉住霍景之的手,抹着眼泪道:「我的儿啊,幸好你回来了,我正愁着要如何办才好。」鲁太太是天天来,天天跟她说这事一定要大事化小,谁都想大事化小,关键是要怎么化。
霍三老爷从来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霍三太太更是除了哭就是哭,霍景之是每天忙碌,湖阳郡主根本就不往她这来。霍老太太自觉得她做为侯府最大的,她该有个主意,偏偏她又没主意,心里又气又急,只能拿霍三太太出气。
霍景之笑着哄着霍老太太道:「母亲不用担心,大哥和郡主己有主意,这事肯定得处理妥当。也不用过于责备三太太,当年您也见过岳二姑娘,不是也没认出来。」同父异母的姐妹,长相有些相似并不奇怪,更何况订亲的时候岳二姑娘才十岁。
「只是……」霍老太太想辩解几句,虽然她也没认出来,但她是婆婆,只有她骂儿媳妇的份,借霍三太太一个胆子也不敢说,当时你也没看出这是冒充的。
「小四呢?」霍景之又问,霍四爷是骗婚的当事人,他也想问问霍四对此事的处理意见。
霍老太太一脸不满,嘲讽的道:「郡主说的,岳氏不管办了多大的错,她现在怀着身子,孩子要紧,让她到别院去往,又不放心让小四也陪着去了。」真不知道湖阳郡主脑子怎么想的,像岳氏那样的,乱棍打死都是应该的,别院待产就算了,还让小四陪着,特别叮嘱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这是郡主的小心,母亲请想,现在霍岳两家之事闹的满城风雨,众所周知岳氏怀着孩子,要是这时候她有个好歹来,霍家难免落下残暴之名。」霍景之笑着说着,就是从人道主义角度讲这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岳氏犯的错并没有到用命去陪的地步,骗婚罪也就是一年徒刑。又道:「而且母亲想啊,现在岳家人还没上京,不管是骗也好怎么样也好,人家把完整无缺的闺女送过来,我们还的时候也得毫发无伤才是。」
霍老太太虽然还是觉得心头恨意不解,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却是问:「我的儿啊,刚才你跟鲁太太说那些,难道全部都是真的?」要真是如此那岳三也太可怕了。
霍景之笑了过来,道:「我只是不想让鲁家卷到这件事当中,想相鲁大人还是个尚书呢,所以我说那么一席话,也算是吓吓鲁太太,以后她不来吵母亲,岂不是好事一件。」岳老爷的上司要参岳老爷宠妾灭妻这是真的,岳氏说服岳老爷让自己代嫁也是真的,至于其他都是推测,后宅很多事情很难说清楚。反正这都是岳家的家务事,又不用他去整理,他管这些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霍老太太有几分放心,岳氏进门也一年半了,在她面前表现的是乖巧无比,行事做人那是一丝错处挑不出来,在骗婚之事没暴出来之前,霍老太太真当她是孙媳妇里第一得意之人,连大奶奶都压下去了。
骗婚之事己经把霍老太太惊的没边了,要是谋杀主母,残害嫡姐,图谋嫡母嫁妆之事全是真的,霍老太太真的接受不了。
霍景之也不想给霍老太太解释说,这些事也有可能是岳氏干的,只是笑着道:「母亲都这个年龄了,还要操心这些事情,实在是儿子们的不孝。我看不如这样吧,母亲不如先到庙里祈福,家中之事交给郡主打理就好。」
霍老太太点点头,一脸不服的又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是该到庙里烧烧香。但凡事要任由郡主打理,依她那任性的脾气,谁知道她又会如何随性。」
「郡主是霍家宗妇,镇远侯府的女主人,这事与情与理都该由她出面料理。」霍景之说着,却是没再劝,反正以霍老太太的能耐怎么也左右不了湖阳郡主的决定,真去找湖阳郡主的麻烦,那是自找麻烦,虽然是自己亲娘,霍景之也得说,霍老太太也真得长点记性了。又道:「母亲既然不愿意去庙里清静几天,只是在家里也好,现下外头流言这么多,母亲凡事都不说就对了。」
「这是自然。」霍老太太说着,她早就嘱咐过家里所有女眷,出门应酬的时候,都把嘴闭紧了,毕竟岳家人还没上京,正主还没到呢,霍家人要是先放了什么话,万一以后有变,那话就收不回来了。
母子俩又说几句,霍景之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之色,从青阳一路奔波回京城,先是跟鲁太太说,后来又一直哄霍老太太,进门之后连口水都没喝,不累才怪。
霍老太太也看出来了,道:「我的儿啊,我看你也是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没事,我再陪母亲说一会,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母亲也是操劳了。」霍景之笑着说着,又道:「还有敏哥儿和丞哥儿,母亲照顾三年,实在是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