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权贵,宗室,满朝文武大臣,簇拥着金国皇帝吴乞买凝立在上京并不雄伟高大的城楼上,眺望着远端燕军的军阵。嶙<span>
众人面色都不好看。
燕军军阵中那一面明黄色的龙纹大纛高高飘扬,代表大燕皇帝的旗帜可要比金国皇帝吴乞买的大纛要拉风多了,硕大的旗面,由名贵的杭锦制成,旗面上的五爪飞龙栩栩如生。
完颜希尹凝目望去,良久,他突然惊呼道:“陛下,竟然真的是燕皇王霖!”
完颜希尹隐隐绰绰看到了那骑乘一匹白色雪夜照狮子,手持龙胆亮银枪,身穿银甲的英武青年,那正是燕皇王霖。
完颜希尹周遭金国权贵们闻声而色变。
打起皇帝的大纛,与皇帝亲临上京,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说战与不战,但是王霖这般石破天惊的行动,就足以震撼整个金国。嶙<span>
某种意义上说,这是金国的国耻。
完颜吴乞买面色淡然。
他当然并不吃惊,前日他刚与王霖面对面谈过一回。
只是吴乞买没想到王霖胆子实在包天,居然公开在上京亮相。
以完颜宗顺为首的主战派见状,无不怒声连天,吵吵嚷嚷,要出城将燕皇及其麾下这支军马就地歼灭在上京城外。
上京守将蒲察散更是面色阴沉,他虽然默不作声,但眸中都在喷火。
他看中这么多年的女人,居然被燕皇夺走,如今情敌就在城外,他如何能按捺得住?嶙<span>
完颜宗顺躬身道:“父皇,燕人如此放肆,燕皇居然敢率军兵临我上京城外,儿臣以为,当命蒲察将军即刻率军出城,将燕皇斩杀当场,以告慰我大金万千阵亡勇士之英灵!”
完颜希尹皱了皱眉,道:“上京只有这两三万兵马,加上陛下专属的御林军也不过三四万人,守城都有些艰难,还要出战,一旦兵败,上京危矣。”
完颜宗顺忿忿不平道:“国相,难道我大金已经怯懦到坐视敌人逼到眼皮底下而不敢出战了吗?燕人欺人太甚,我大金勇士如何能忍?”
周遭一群金国权贵也嚷嚷起来,附和完颜宗顺的话。
无非是宁死也要一战,宁死不辱国体。
完颜希尹沉声道:“诸位,本相非畏战,而是此刻上京关乎大金江山永固,此刻我主力大军都在北安州一线,目前上京当以防御为主,燕人远来,久攻不下,便自会退去。”
蒲察散突然出列躬身道:“陛下,国相,某愿意率护军五千,与燕人血战,不死不休!末将宁肯战死在城外,也绝不忍受这种羞辱!”嶙<span>
吴乞买淡然一笑,扫蒲察散一眼,见他情绪激动,知道他所为何来。吴乞买又环视众人,心中冷笑起来,暗道:打一场也好,也好探探王霖和燕军的虚实。至于蒲察散,此人若能死在燕人手上,也让朕少费不少心思。
一念及此,吴乞买慨然道:“也罢,蒲察将军,朕与你五千铁骑,准你出城与燕人战一场。朕亲自为你擂鼓助阵,切记,若事不可为,便及时撤回城中,不可恋战。”
蒲察散躬身领命,抓起自己的狼牙棒,昂首挺胸走下城楼而去。
蒲察散径自去整军出城作战。
蒲察散是完颜宗磐麾下的第一勇将,手中一杆狼牙棒,无人能挡。
金军大将中,大多数都未曾与燕军作战,蒲察散就是其中之一。从骨子里,蒲察散根本就瞧不起中原的汉人,而对于在金国传说甚多的所谓当世第一勇将燕皇王霖,蒲察散更是嗤之以鼻。
当然,他现在出城邀战,与他轻敌和狂傲没有关系,而与完颜永宁有关系。嶙<span>
金国上下谁都知道他对完颜永宁的觊觎心思,如今完颜永宁被和亲给了燕皇,他若是无动于衷,岂不是让金人笑掉了大牙。
蒲察散走后,吴乞买与完颜希尹悄然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有两人才心知肚明的眼神。
实际上,将上京的安危交在蒲察散手上,一个动辄仰仗兵权来威胁皇权的大将,这已经让吴乞买和完颜希尹这等金国朝廷的核心高层感觉到了危险。
别的不说,单是蒲察散上京安危为要挟,变相请吴乞买赐婚完颜永宁,这般行径已经触怒了吴乞买。
但蒲察散掌握兵权,不可轻动。而且,他还是完颜宗磐的心腹。
可若是蒲察散能死在上京城外,为保卫上京而死,死在燕军手上,那只能是他色迷心窍,罪有应得。
完颜宗顺等金国权贵紧紧趴着城楼上,等待着蒲察散这一战的结果。嶙<span>
否则,燕人这般打脸,他们实在是面上无光。
……
上京城门洞开。
一名三十上下身材雄壮的金将挥舞着狼牙棒,率五千兵马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