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凌晨时分。
池家一大家子难得聚集在一起。
池愿见到了原主的哥哥姐姐以及父母。
池父池母久不在国内,又三年不见,多少有些生疏,问了几句就陷入尴尬的沉默。
倒是池愿的二哥池容缠着他问个不停。
池容是beta,学考古的,常年在地里跟墓葬品打交道,性格却异常活泼,听说还特别喜欢赛车。
祭祖要到早上五点才开始,池容挤眉弄眼问池愿:“你们要结婚的话,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可能在七月。”
池愿想了想说,这个问题他们之前讨论过,祈越没说,但那意思明显是越早越好,池愿想在夏季。
夏天是祈越出生的季节,他觉得比较有意义。
池容“哦”了一声,“那比你小跟班晚啊。”
池愿:“小跟班?”
“就小时候老被你捉弄那个,叫莫什么来着忘记了,我今天听说他四月底就结婚了。”池容从口袋里摸出个糖丢嘴里,“最近怎么没见你和他一起玩了?”
池愿僵硬了一下,干笑两声说:“哥,小时候的玩伴长大了不一定还在一起玩。”
“也是。”池容感慨似的叹了口气,“时间过的真快,没想到你小时候那么混账,长大了竟然可以说出这么正常的话。”
池愿放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淡淡回应:“人都是会变的。”
沈知晚捧哏:“就是就是。”
他悄咪咪往池愿身边挪了挪。
现在的哥哥比以前的好多了,最好永远都别变回来。
时间转眼快到五点,池家人到祖坟祭拜。
池愿看到了自己的墓碑。
小小的一个,在众多石碑中并不起眼。
池老爷子还在外地,老太太将池愿推到排位面前,和祖宗们说了来龙去脉后,领着人磕了几个头,算是交代完了。
临行前,池老太太递过来一个锤子,指着那块墓碑说:“小愿,现在去砸了吧。”
墓碑的位置有点远,池愿握紧锤子走过去,才发现石碑边放着一把白色桔梗。
花瓣柔美,嫩绿的叶子上挂着几滴水珠,看样子刚放下一两天。
池愿想了想,还是提着锤子走了回去。
池容瞪着眼睛看他:“你怎么没砸?力气不够吗?要不要哥帮帮你?”
“不用了。”池愿摇头,“留着呗,以后还有用。”
反正,池家人尸骨不葬别处,百年之后他的身体还是要留在墓碑之下的。
“呸呸呸,不吉利!”池容用力拍了下他后背,“你这小子,整天脑袋里想的什么!”
他提着锤子冲过去,哐哐哐几下把石碑砸了个稀巴烂,然后把锤子丢一边走了回来。
“行了,砸完了!”他一把搂住池愿的肩膀,顺手拽了把沈知晚,“走,哥带你们去喝酒!”
“别带坏你弟弟!”池老太太在后边高声叫着。
但几个男孩已经跑得老远,只留下愉悦的笑声。
……
最高监察院顶楼,总监察助理办公室。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只有敲键盘的声音。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张助理哭丧着脸走了进来,一脸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