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起身要追上去。
站起来的那刻双脚软瘫,整个人险些跌倒。
有人及时扶住了她。
男人手掌握住了她纤细的胳膊,温暖抬头,就看见司宴那张令她怒火攻心的脸。温暖几乎是即刻甩开了他,踉跄了几步,倒靠在旁侧的海棠树根上。
扶着树枝起身时,温暖才发现自己浑身抖得厉害。
垂在身侧的手指指尖都在颤。
脚下拖鞋也掉了一只。
狼狈得不成样子。
她迈开步子打算走,下一秒,男人的大手又握住了她的胳膊。温暖以为还是司宴,头也不抬就推了对方一把。
“温暖!”
傅承御的声音令她怔愣了半晌。
后知后觉回过神,这才感觉到身体的疲乏和脚下的疼痛。
她抬头,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倒映着男人的五官轮廓。她望见他的下颚,高挺的鼻梁,然后是那双深邃却看着冰冷的眼睛。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他没那么冷漠了。
没等她多看,便觉得双脚悬空,重心不稳令她本能伸手环住傅承御的脖子。他将她抱了起来,稳步朝大门外去。
他没说带她回房间。
而是说:“田甜被送去公馆名下的私立医院,距离代公馆五公里,我送你过去。”
温暖连连点头。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啪嗒——”
砸在男人紧圈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的手背上,温热的湿意。
她来代公馆四年有余,在傅承御印象里,无论她遭受到什么样的欺压,她有多害怕无助,她都不曾掉过眼泪。
今晚他在主楼与代尊议事。
听到北园林有人在后湖溺水的消息便匆忙赶来,进了后湖大门得知是田甜,本能松了口气,但又蹙了眉心。
田甜是她最好的朋友。
果不其然。
傅承御赶到人群聚集的湖边时,田甜刚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走。隔着人群,他远望见温暖蹲在地上,双手还保持着做心肺复苏的僵硬姿势。
眼神恍惚麻木。
整个人像是掉了魂一样,没有半点人气。
那一幕让傅承御想起了儿时的场景。
小盛世遭到秦木兰的虐待,他赶到仓库的时候,就看见他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身上都是血,气息薄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死。
不管他怎么喊他都没反应。
那种被死亡笼罩的窒息和恐惧感,他亲身体会过,也就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