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人放贷是为了赚取高利率,现在钱收不回来,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找不到赵建辉就会缠上她,总之,麻烦。
林语熙从通讯录翻出久未拨过的电话,小姨搬走之后,她就没再跟他们联系过了。
电话拨通之后,那端传来小姨惊喜的声音:语熙”
是我。”林语熙语气冷淡,开门见山,明天我们见一面。”
……
翌日下班,林语熙顺着小姨给的地址找过去。
霖城西丰区的七窄巷是被经济高速发展遗忘的角落,小街巷纵横交错,裸露的黑色电线低低穿过矮小破旧的楼房,墙皮剥落,被雨水侵蚀锈迹斑斑的防盗网上挂满彩色衣裤。
环境杂乱,墙根积着不知成分的水滩,楼道里阴暗得仿佛没有光。
她沿着楼梯走到五楼,这房子墙板薄得好似上个台阶都要震一震,隔音很差,楼上楼下传出各种嘈杂的声音。
从柒樾府搬到这种危楼,落差未免过大了。
西侧防盗门开着,林语熙进去时,闻到一股膏药味,客厅开着窗,穿堂风都带不走日积月累附着在房子里的浓重气味。
房子局促狭小,但收拾得还算整洁。
小姨正拿抹布擦电视柜,听见脚步声赶忙擦擦手迎出来,扬起笑:语熙,你来了。”
她把林语熙请进屋里,忙里忙外地给林语熙拿饮料,洗刚刚出去买的水果,膏药味跟着她如影随形。
林语熙从她坐下的姿势看出问题:你的腰看起来很严重,去检查过吗”
还是老毛病,腰肌劳损,医生说不能干重活,让做康复理疗。”小姨苦涩道,哪有闲钱做那个。”
林语熙直入正题:赵建辉把我爸妈的房子拿去抵押借高利贷,这件事你知道吗”
他把房子拿去抵押了我只知道他借了高利贷,不知道他……”
小姨脸上的神情不似伪装,林语熙没看出破绽。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在外面借了很多钱还不上,他自己跑出去躲债,讨债的天天轰炸我的电话,上门堵着我要钱。”
生活的窘迫对丈夫的怒其不争二十多年来积攒的怨忿,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说着就掩面恸哭起来。
林语熙看得出来,小姨现在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她既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表露任何帮扶的意愿,只神色漠然地坐在一旁。
你能联系到赵建辉吗”
小姨抹了抹眼泪,正在这时,门锁传来响声,说巧不巧,赵建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