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冉轻笑着望向她,像是没脾气一般,“纾儿这是吃醋了?”“什么?”许纾华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个“川”字,她现在恨不得将这人的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何她说的每一句话,这个人都能误解成另一个意思?她望着那人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两声,“我倒是从未想过,堂堂一国之君竟也有这样的一面。一时间我竟不知是该觉得你可怜,还是可笑。”傅冉唇角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坐正了身子,眸中的情绪认真到像是要将人给溺在其中。“若是你喜欢,在你面前我可以永远都是这副模样。”“不必。”许纾华拒绝得斩钉截铁,“陛下只要守好自己所爱的江山和权力便好,臣妾这里便不劳您费心了。”“可你又怎知,我所爱的是江山和权力?”他目光灼灼,许纾华下意识地别开眼,“难道不是么?尽管那些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但我却从未敢忘。相信陛下你也记得,当年宣敬侯府被全部流放时的场景吧?”屋里的气氛霎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半晌,她听得那人叹了口气,沉声问道:“纾儿,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么?”追妻早已离不开你。“纾儿,你可愿听我讲个故事么?”那人的语气像是带了乞求一般,听得人心尖都跟着发软。许纾华微皱着眉头,“不——”她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匆匆进屋来的浣心打断。“陛下,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突然发热,身子烫得不行!”许纾华的脚下一软,手还没来得及撑在桌上,便已然被身旁那人给扶住。傅冉将她整个身子都揽在臂弯里,沉着脸色去看浣心,“去请太医了吗?将所有太医都叫来!”浣心连连点头,“小六子已经去请了!只是小殿下哭闹不止……”许纾华早已顾不得那么多,用力挣脱那人的手臂,快步朝着傅澄颐所在的偏殿而去。浣心也忙跟上主子的脚步,在一旁搀扶着,“娘娘,小心些。”许纾华哪儿还顾得小心不小心,这会儿恨不得立马飞到偏殿去看儿子。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熬了两世,这么些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怎么舍得让他这样受罪!眼看着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傅冉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乔诫。”他沉声唤了一句,便见一道黑影快步进了殿里,隔着一道屏风,朝着里边躬身等候着吩咐。傅冉的语气冷厉,“立刻将芸梨押到御审司大牢审问,直到说出真话为止。”“属下遵命。”“李卯,随朕去一趟慈昀宫。”……“娘娘,经过老臣这几日的观察来看,太子殿下这并非急病而是中毒。”孙慎平沉声分析道,“这种药粉只作用于三岁以下的婴孩,名为‘婴啼’,虽不伤性命,但几次三番染上也会致使孩子脑力发育不全,会……”“会……怎样?”许纾华听到自己的声音都跟着发颤,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想要知道太医要说的话,却又害怕。孙慎平似是重重叹了口气,“会成为痴儿。”痴儿……那不就是傻子?许纾华的心猛地一沉,“那颐儿现下情况如何了?”“回娘娘的话,太子殿下此次沾染的粉末比上次要多,怕是要多用几服药,老臣已让人去取了!”“好。”许纾华连连点头,只要现下颐儿无事便好。如今最重要的是抓住这个将毒粉带给傅澄颐的人。“孙太医,还请你先与本宫讲一讲这所谓的‘婴啼’到底为何?何处会有,又要如何才能染上?”孙慎平答应着,将自己所知有关“婴啼”之事同她详细地讲了,又将自己的猜想暗示给了许纾华。“这粉末的效用不过几个时辰,若太子殿下这几日不曾出宫……还请娘娘细细思索。”眼看着浣心煎好了药端上来,许纾华沉声唤了她一句,“将这几日伺候在偏殿的所有人都叫来,在院子站好,一个个搜查。”她说着看了一眼身后正抱着孩子的乳娘,“尤其是那几个贴身照顾的,都要细细地查。”“是,奴婢这就去办。”浣心将药碗递给了主子,顺带着将乳娘也给拉扯了出去,孩子便由许纾华亲自照顾着。孙慎平跟着浣心一起去搜那些宫女太监们身上是否有毒粉,这会儿屋里便只剩了他们母子二人。方才她一直忙着询问太医,又紧张着孩子的情况,一时间竟不曾发现少了个人。这会儿许纾华才惊觉皇帝并没有从寝殿那边跟过来,心中不由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