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质疑是变相的提醒,几乎是一息之间,不笨的三个人就把其中关节想得清清楚楚,神色在顷刻间都有了变化。只是凯莉想不通,嘉德罗斯把金关起来做什么。如果说是为了对付格瑞,也没见他来找格瑞,可是不是为了格瑞,嘉德罗斯和金又实在没有什么交集。况且从金毫无勉强的语气来看,嘉德罗斯给他的待遇也不像是对囚犯的,反倒好吃好喝招待着,简直像——豢养,或者保护?被自己奇怪思维吓了一跳的凯莉稍稍松开了皱紧的眉,再看向金红润的面色和嘉德罗斯攥紧他的手时,目光不自觉加上了探究。紫堂幻想得可没有凯莉那么深入,他双腿几乎在发抖,但一想到金也许还被关在嘉德罗斯的地盘里,他更多的则是担忧和保护好友的勇气。被嘉德罗斯强大的气息压制到脸色发白,紫堂幻清楚自己的实力估计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寄希望于身边同样强大的格瑞。“嘉德罗斯,”格瑞忽然开口了,薄霜覆面,瞳眸中交织着一场风暴,“我跟你说过。”烈斩划过地面,扬起了刀刃。明明只是轻微地一划,地面却随之震动,散落的沙砾碎石离地翻滚,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在那柄巨大的战刀中聚集,他直直盯着嘉德罗斯,声音冷淡却戾气横生:“不要碰他。”他显然也没有想那么多,只聚焦在了“嘉德罗斯把金关了起来”这一客观事实上。嘉德罗斯早就知道身边的人是自己最看重的对手——格瑞的软肋。当初他不过提起了金的名字,向来避战的格瑞就直接扭头一劈而下,仿佛被触及逆鳞的巨龙,眼里都是警告和戾气。但到了如今,这个事实不知怎么的就让嘉德罗斯格外不爽起来,如鲠在喉。尤其是当看见金分明十分紧张又关切地看向格瑞之后,这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就在嘉德罗斯的胸口熊熊燃烧起来,急需发泄。“格瑞,我——”金终于忍不住往前一步想要解释,身边的嘉德罗斯却一把将他拽回来,一只手揽住金的腰,把来不及反应的男孩扣入怀中,挑衅般向地一捅大罗神通棍,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暴虐和狂妄:“我碰了,你能怎么样,格瑞?”他嗤笑一声,一股不逊色于烈斩的炽热力量爆裂着缭绕在大罗神通棍之上,把周遭的空气挤压到近乎扭曲。狂风怒号而来,将嘉德罗斯的金发吹拂到眼睑之上,气氛凝滞,战斗仿佛一触即发。金终于回过神来,他推拒了嘉德罗斯两下却没能成功挣脱,只能无奈地扭过头对着格瑞嚷嚷:“格瑞你别担心,我没事——呜呜……”话没说完,他就被嘉德罗斯狠狠地用手堵上了嘴。金慢半拍地抬头看向揽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大的嘉德罗斯,瞥见他极差的脸色和眼里的威胁,有些急切地眨了眨眼,示意嘉德罗斯快点松开自己。但嘉德罗斯第一次,蛮横地无视了他的要求,金瞳中的色泽越发浓郁而深邃,几乎要呈现出一种黑暗来。一遇上格瑞,这个渣渣就迫不及待要从自己身边离开,就要去和格瑞说话,甚至内心传递来的情感都是极度纯净的愉悦和惊喜——这种认知令一种血红色的情绪蒙上心脏,嘉德罗斯感觉有几个巨大的酸泡泡在他胸腔恍然炸开,令他几乎按捺不住那种想把金带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的冲动。不想要他靠近别人。不想要他对着别人笑。不想要他……喜欢别人。畸生于血肉之中的嫉妒破土而出,瞬间冲垮了理智。嘉德罗斯把金扣得更紧了,原先不过是条件反射的作战准备不知何时变了味,他眼中的格瑞也由“战斗对手”变成了“看不惯的人”。一点解释误会的意思都没有,嘉德罗斯抬起下颚,露出疯狂的笑容:“格瑞,你护不住的。”他大罗神通棍直指面前神色冷漠而眼含怒火的银发少年,眼里压抑的暗黑情绪几乎要蔓延到整个瞳孔。——他是我的。“放手。”握住烈斩的手爆出青筋,这两个字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格瑞神色越发冰冷,同样毫不客气地将刀刃对准对面那张惹人厌恶的面孔,凛然如冬雪的冰寒力量在掌心汇聚。金被按在嘉德罗斯怀里,什么也听不清。好不容易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脸从那片冰凉面料上挪开,金彻底放弃了当着嘉德罗斯的面向格瑞说明真相。他望着嘉德罗斯又开始泛起赤红的眼瞳,抬起手覆上他握住大罗神通棍的手,小心翼翼地低声说:“嘉德罗斯,我去和他们说下话,马上就回来行吗?”见嘉德罗斯不说话,金又晃了晃他的袖子,信誓旦旦地说:“十分钟,就十分钟!说完之后我就回来!我们还要摘七彩豆呢!这是今天必须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