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思考出来一个什么结果,卢修斯就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向了安静站在小天狼星阴影中的伊薇特。
“啊……”他拖长了声音,眯起眼睛,用毒蛇般的目光挑剔地打量着她,“想必这就是那位出身高地的……坎贝尔家的女巫。”
“我是。”伊薇特平淡地说。
“苔藓地中走出来的河原佬,”德拉科用足以让人听见的声音嘲笑道,“北方荒野的蛮夷家族!”
“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小天狼星冷冷地说,“如果你父母不懂得怎么管教小孩,我也不介意代劳。”
纳西莎一把将德拉科揽在怀里,警惕地瞪着小天狼星。卢修斯则再次上前一步,举起手杖,用蛇头形状的银色杖首抵住了小天狼星的胸口。
“注意你的态度,野蛮人。”他压低声音威胁道,“你还没有资格对马尔福指手画脚。”
小天狼星轻蔑地把他的手杖拨开,毫不客气地回敬说:“真可惜我刚刚就这么做了,你还想——”
“行了,小天狼星。”伊薇特及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峙,以一种息事宁人的包容态度,温和地低声劝解道,“别太咄咄逼人。”
“听她的话,布莱克。”卢修斯轻声对小天狼星说,“……所幸你们夫妻中还有人清楚自己的身份。”
小天狼星仍然不避不让地瞪着他,但因为妻子的制止,只是愤恨地闭紧了嘴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倒是伊薇特淡淡地笑起来。
剑拔弩张的氛围中,这样从容恬静的笑意简直比什么都扎眼。马尔福一家齐刷刷地对她投以冷漠而充满敌意的视线,伊薇特却没有和他们任何人对视。
就好像这车站里喧嚣热闹的一切人和一切事,对她来说都和尘埃没什么分别。无论面前站着的是马尔福还是别的什么人,她只愿意看着小天狼星,也只愿意对他说话。
“人要是自私、冷漠、懦弱,都还算情有可原。”她静静地含笑对小天狼星说,“可要是愚昧、浅薄、无知,却还因此沾沾自喜,那就是真是没得救了……还有什么必要跟这样的人费口舌呢?”
“你说的真不错,亲爱的。”小天狼星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跟她一唱一和,左手揽着哈利的肩,右手挽着伊薇特的手臂,大摇大摆地从卢修斯身边挤过去了,一边还装模作样地摇着头,阴阳怪气地高声说:“真是可怜。”
卢修斯脸色铁青,却只能紧紧地抿起嘴唇,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们夫妻之间自说自话,他却还上赶着去反驳,岂不是承认了自己就是那女人口中不自知的愚昧浅薄之人吗?
德拉科却还在纳西莎怀中愤怒地高声大叫:“——你怎么敢这么污蔑我爸爸?!”
他的父亲和母亲同时喝止了他。
已经走远了的哈利隐隐听见,这回是真没忍住,笑出了声。
……
“别为这种人烦心。”
等马尔福一家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之后,小天狼星对哈利说。
“我倒是觉得挺痛快!”哈利兴奋地说,“我很少见到卢修斯·马尔福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你知道吗?有一次我们在对角巷碰见他们,罗恩的爸爸甚至和他打了一架。”
“如果今天不是你伊芙阿姨在这儿,”小天狼星说,“我恐怕也要亲自出手,教训教训那个自命不凡的马尔福。我敢说,卢修斯习惯了用权势和地位威吓别人,肯定早就忘了怎么跟人决斗了!”
不知伊薇特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这番宣言,还是听见了、却全不在意。
她仍旧安安静静地挽着小天狼星的手臂,垂着眼睛仔细看路,神情平淡,一言不发,像个可有可无的模糊影子,看不出有一点儿的攻击性和危险性。
哈利却无法停止在脑海中想象小天狼星威风凛凛踩着卢修斯·马尔福那根蛇头手杖的样子,眼睛也因此闪闪发亮。
小天狼星转而想起一件更要紧的事。
“金斯莱上周末说起,最近几次你的大脑封闭术已经有相当不错的进展了……”他叮嘱哈利说,“开学之后也别忘了每周和他约定一个时间,继续练习,行吗?”
“我会的。”哈利保证道,神情雀跃而期待,“我很久都没做过那种梦了——金斯莱是个很好的老师,邓布利多让他来做我们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大家肯定都会很喜欢他!”
“但你不能在学校表现得和他太熟。”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哈利说,“邓布利多也提醒过我们。他不想让别人知道金斯莱在为凤凰社做事,是不是?即使开学之后我还是要跟金斯莱单独练习大脑封闭术,别人也都只会以为我是被他关禁闭了……要不是斯内普知道内情,准会以为金斯莱也和他一样讨厌我——被两个教授轮流关禁闭,马尔福肯定相当乐于见到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