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洛哈特和丽塔·斯基特摧残过的直接受害者,比大多数人都更厌恶这种毫无同理心的报道和没有边界感的记者。可是,谁能想到他的教父——那个比他骄傲得多,也激烈得多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居然还真想回答这种不怀好意的采访?
“我的想法就是……”小天狼星似笑非笑地拖长了声音。
“是的,是的。”秃顶记者热切地向前迈了一步,手中的羽毛笔蓄势待发,在羊皮纸上留下一大块墨水的污渍。
小天狼星倏地收起笑意,沉下脸,一字一句断然喝道:“我们的事——跟——你们——任何人——都他妈的——没有关系!”
他说出第一个词时就毫无预兆地抽出魔杖,每断一次句,就朝不断闪光的照相机狠狠劈一下,直到相机的外壳裂开,零件四散,滚落在地的胶卷如同被腐蚀般冒起青烟,卷曲融化了。
说完最后一个词,小天狼星举起魔杖,把那记者托在手中的羊皮纸戳到了吓呆的秃顶男人的胸口。
被魔杖尖戳着的位置留下烟头似的圆形痕迹。以此为中心,羊皮纸凭空燃烧起来,焦黑的碎屑和火星纷纷落在秃顶记者的皮鞋上。
“我不在乎你们打算怎么造谣或者编排我。”在呛人的灰黑烟雾中,小天狼星眯起那只完好的左眼,盯着那个脸色由红转白的秃顶记者,冷冷地说,“但是,别再让我听到你用那么满不在乎的语气提起詹姆和莉莉的名字,明白吗?离哈利远一点。”
记者战战兢兢地不停点头。
小天狼星撤走了魔杖。他扫了一眼记者别在胸襟上的媒体徽章,面无表情地问:“你是《预言家日报》的?”
“是……呃,我是。”
“我会给你们办公室寄一张支票,”小天狼星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照相机零件,毫无感情地说,“……以补偿我给你们造成的损失。当然,如果你们想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我也可以奉陪。”
“没关系,没关系。”记者结结巴巴地赔笑说,“只是一架相机,不值多少钱……是我们该道歉……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小天狼星不耐烦地咂了一下舌,那记者和摄影师就不再敢说什么,灰溜溜地挤入人群遁走了,和来时的趾高气扬截然不同。
小天狼星又跟围观的人一一对视。
他不闪不避地直视着所有人的眼睛,抬了抬下巴,讥讽地问:“谁还有别的问题吗?嗯?请举手让我看看。”
被他盯住的人都纷纷移开了视线,家长们带着自己的孩子快步从他们身边绕开。哈利忍不住闷声发笑。
“有什么好笑的?”小天狼星揽着他的肩往月台末段走,故意板着脸问。
“我在想,”哈利用一种无比向往的口吻说,“今天来的要是丽塔·斯基特就好了。我真的很想看你烧掉她那根速记羽毛笔!”
小天狼星也笑了。
“那个女人比谁都精明,”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说,“才不可能赶着来找罪受呢。她知道我不可能接受采访,所以只敢在报纸上随便写写,是不是?——在我够不着的地方。”
“假如她现在能来采访我就好了。”哈利跃跃欲试地说。
“她来采访你,你也不能烧掉她的羽毛笔。”
“为什么?”
“因为未成年巫师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小天狼星咧开嘴笑着说。
“好吧。”哈利没精打采地垂下了头,顿了顿,又不无期待地说,“那你来帮我烧掉它。”
“你真的很恨那根羽毛笔,是不是?”
“你难道不知道她去年是怎么报道我的吗?”哈利郁闷地说。
“哦,你说那个。”小天狼星露出一点幸灾乐祸的表情,说,“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特别是赫敏野心勃勃地玩弄了你和克鲁姆的感情、对哈利·波特存有良好愿望的人们希望你下次奉献真情时要挑个更有价值之人的那一段。”
“蠢透了。”哈利嘟囔着说。
小天狼星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吧。”他注意到教子闷闷不乐的表情,就及时收敛了笑声,宽慰他说,“我回去找出来几张斯基特的照片,用猫头鹰给你寄过去,你可以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里烧掉,怎么样?”
还没等哈利说什么,就听到一个沉静而冷淡的女声从他们后面传来——
“烧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的小天狼星,只来得及在匆忙中朝哈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回过头,对疾步赶来的妻子露出热情得有些浮夸的笑容。
伊薇特在刚进入国王十字车站时,被找过来的助理劳拉·霍尔顿拦了下来,好像是有工作上的急事需要处理,所以才落后了他们几步,没和他们一起进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