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雪下得很大,没一会已是一片银白。霍格沃茨的冬天来了。除了多了几个摄魂怪,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魁地奇的比赛也在日程上,哈利和德拉科都卯足了劲要给对方一个难看,朱莉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们了,随时听到的消息都是:“哦,他在训练。”
不过,也正是因此,斯内普最近的心情非常稳定,没有再说出让朱莉不明不白的话来。对于斯内普的脾气,朱莉其实非常了解,他的一些小小的波动就能表示出内心的大情绪。纵是看起来一天到晚面无表情,阴沉又压抑,其实,他的感情是非常丰富的,不过,这些都要有一双愿意发现的眼睛。
比如,自己每个周末去了霍格莫德村回来,斯内普都非常地不开心,却什么都不说,连个询问的眼神都没有。要不是看他对于自己的亲热表现出的僵硬,还真是很难发现呢。所以,朱莉这个周末哪儿都没去,让一让这个孩子气十足的斯内普。反正,最后只是需要一个结论而已,操作什么的自己都写在羊皮纸上让布莱克带过去了,自己完全不必全程监督。
难得的赖床机会,朱莉自然不会放过。周五的晚上就赖在斯内普的办公室,不管斯内普用什么招都不为所动。最后的结果自己是朱莉安安稳稳地睡在了斯内普墨绿色的大床上,而斯内普则屈就在沙发上过了一夜。
倒不是朱莉故意欺负斯内普,只不过,朱莉发现斯内普的床上有他特有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药香,自己总是睡得特别安稳。而且,自己也提出过无数次请斯内普与自己同床——就是普通的同床而已,并没有任何更深层的意思,可是斯内普就是不为所动。而当朱莉每每说出:“先生,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又不是没同床过?!”这句话时,都能看见斯内普瞬间红了的耳廓,屡试不爽。这样难得的功能,无疑增长了朱莉的恶趣味,谁让斯内普先生很难表露情绪呢?
早上,斯内普依旧是雷打不动的七点就起来了,不用照镜子斯内普也知道自己一定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并不是睡沙发难受,有了放大咒,沙发跟床的效果差不多。真正让自己辗转反侧的是,朱莉就睡在与自己一门之隔的卧室的这件事实。想到朱莉睡在自己的床上,枕着自己的枕头,头发随意就铺散在自己的枕头上,厄里斯魔镜里的那个画面就会不停地冒出来,那个长发铺在自己枕上的成年朱莉,她对自己说:“我爱你,先生。”
斯内普怎么都睡不着,甚至好几次忍不住走到卧室前试图想听见朱莉的呼吸。这样愚蠢的行为做过就绝对不愿意想起,可是又控制不住。在这样隐秘的时间里,她离得这么近,让人总是想确切知道,她真的存在,真的在那里,这一切不是自己晕了头的幻想。这些无意义的胡思乱想没完没了地折腾着斯内普,最后,斯内普不得不给自己加了个昏睡咒。只是醒来的时候脑袋很疼。
斯内普安安静静地洗漱清洁吃早餐,看着窗外的天光,拿起书来不过是装装样子,根本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斯内普在等,以往的每个周末,朱莉九点就出门了。斯内普在等着与朱莉说晚上见。
城堡外银白静谧,太阳出来之后显得天气特别好,特别明亮。斯内普一秒一秒地数着。还没等到朱莉起床,就被一只猫头鹰打断了思绪。
“挂坠盒已找到。杯子也已有线索。其余已准备好,随时可行。你约时间。”
没有属名,斯内普也知道是卢修斯。朱莉说过,挂坠盒应该在魔法部,找到它对于卢修斯来说确实不难。约时间的话……斯内普又看了眼卧室的门,拿出笔写了几个字,回了信。
一直等到九点整,木钟发出沉闷的报时声。斯内普惊讶地看着卧室的门,怎么到现在还没起床?平时这会儿都出门了!不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一出现这个念头,斯内普在客厅再也呆不住了,一个箭步走到卧室门前,握住门把却又顿了一下,抿了下唇才猛地打开来。
卧室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朱莉的味道,斯内普有一秒的迷茫,以极慢的步伐走到床头,适应了一下才看清情况。床上的朱莉拱成一团,被子半抱半盖,呼吸平稳,脸上似乎还带有酣睡留下的红晕,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竟还带着甜蜜的笑。
——真象头小猪。
没有别人在,斯内普的唇角微微地上翘,慢慢蹲下来,靠在床边,就近看了朱莉一会儿。朱莉显然睡得沉,被人这样盯着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时时能与朱莉亲热,但是,却并没有机会真正地能好好这样仔细看看她。她清醒的时候,无缘无故地看她,实在是件很尴尬的事。反而不能象现在如此无拘无束。
越看,亲近她的念头越忍不住。斯内普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太奇怪,怎么会这么依赖一个人?依赖于她的笑,依赖于她的注视,依赖于她的抚摸,依赖于她的吻,依赖于她给自己的任何一点“她重视我”的讯息。自己的性命好象本应存于她的体内似的,自己不过是一直在漂泊,现在终于找到了归宿。这种很荒谬的宿命感,在认知了自己对朱莉的感情之后,越来越强烈。
斯内普轻轻握住朱莉伸出被窝的手,很温暖。与自己一向低温的身体完全不同。斯内普忍不住揉捏了揉捏,软软的懒懒的暖暖的,好舒服。
“嗯~”
朱莉迷迷糊糊哼了一声,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无意识地盯着斯内普好一会儿,才突然笑出来,软软的,带着睡多了之后的淡淡嘶哑:“先生……”